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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有贪欢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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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云苑,顾燕时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发怔,心不在焉间指尖一痛,她回神定睛,见到一颗小小的红血珠冒出来,皱皱眉头,就先不再做了。

  她不懂,她为什么会提出给他做香囊。

  他让尚服局来给她做衣服,她的确很喜欢。她也嫌弃那些老气的颜色,想穿得鲜亮一些。

  可是……可是她明明讨厌他呀。

  她对他避之不及,多看他一眼都心惊胆战,大是不该与他有这么多牵扯。

  今天提出那样的主意的时候,她是不是疯了?

  她苦恼地思索着,手上随意将刚绣没几针的绸缎叠了叠收起来。正想另找些事来打发时间,兰月进了屋:“姑娘,有位太医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来为姑娘施针。”

  顾燕时神情一凝,知是为避子的事,静静地点了头。

  兰月便折出去,不多时,请进一位六十上下的老者。

  针灸不免触及肌肤,顾燕时原以为苏曜会让医女来,听闻是太医时便有些讶异。眼下再见到此人,更难免露出迟疑:“……您是太医?”她问。

  对方没穿官服,一袭土色的裋褐在身,身姿佝偻,白发苍苍,实在不像太医的样子。

  见顾燕时发问,老者笑了声:“我不算太医,却是医者。太妃叫我陈宾便是。”

  “陈大夫。”顾燕时客气地颔首,心觉找这样一位医者过来许是不想太医院走露风声,安然接受。

  陈宾放下随身带来的药箱,上前为她搭脉。她挽起衣袖,静等不过两息,陈宾就皱了下眉,二话不说便又拎起药箱,要走。

  “陈大夫?”顾燕时怔然。

  陈宾挥手:“太妃放心吧,没怀孕,不必施针。”

  第32章 香囊

  顾燕时与兰月相视一望,兰月在陈宾离开前先一步挡了上去:“陈大夫!”

  她温言软语地与陈宾解释:“我们太妃……不是身怀有孕才请您施针,是因为一些缘故生怕自己有孕才请您来。”

  “我知道。”陈宾笑一声,“你只说,太妃是已行过房了,还是尚未行房,却欲防患于未然?”

  这话问得二人的双颊都倏然红透了。顾燕时死死低下头,兰月亦窘迫了好一阵,终是不得不照实说:“已……已行过房的。”

  “那不就是了。”陈宾理所当然的口吻,“她行了房,怕自己有孕,才找我来。我告诉她未曾有孕,还施什么针?”

  说完他就又要走,兰月双臂一伸,再行将他挡住:“大夫!”

  兰月哑了哑,急忙与他说明:“大夫有所不知,我们太妃行房……也就是、就是这几日的事,不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亦不是两三个月前。便是会有孕,此时也该是把不出来的。大夫您费费心,还是为太妃施了针吧,求个稳妥。”

  陈宾闻言,仍含着笑,花白的眉头挑了一挑:“不是我有所不知,是你不知。这脉旁人把不出来,我把得出。”言毕再行提步,“走了。你们若还不放心,找陛下吧。”

  “大夫……”兰月还想再求,被顾燕时唤住:“兰月。”

  兰月看向她,她无声地摇头。

  素来最懂她心思的兰月这回没看懂她的意思,迟疑着走到她跟前,还在一再扭头看陈宾。

  顾燕时樱唇微抿:“不必多言了。不论他所言是真是假,都是陛下的意思。咱们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能抗旨为咱们办事?”

  “可是……”兰月轻声,“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任由陛下诓您。”

  顾燕时低着羽睫:“我倒觉得,他没在诓我。”

  兰月一愣。

  “你别问为什么,我也说不出。”她轻声。

  许是陈宾的说法太离奇了。

  有些事若过于离奇,就连扯谎也会显得太假,便反倒听着有了几分真。

  她默不作声地又将先前叠起来的那几块布料拿了起来。

  兰月见状轻劝:“今日天晚了,明天再做吧。”

  顾燕时摇头:“谁也说不准陛下哪日会来取,我尽快做完为好,再绣一会儿就睡。”

  她这般说着,心下还在懊恼他的肆意妄为。

  他这个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想吃点心,就拿飞花令骗她的来吃;突然想……想干那种事,便连她沐浴都不肯等,淌进汤池说来就来。

  这样一个人,万一他明日就突发奇想地来取香囊可怎么办?

  她可不敢让他看到她根本没怎么动,怕极了他硬说她不上心,再趁火打劫地逼她做别的事情。

  她于是紧赶慢赶地制了三天,在淡金色的提花锻上绣了一条游于祥云间的白龙。香料填进去,她将香囊以黑绳收了口,选了枚上好的平安扣配在收口上,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自问看得过眼。

  而后她又将香囊凑到鼻边,深深地吸了口气。

  ——吸到一口浓郁的桂花香气。

  桂花香又甜又柔,搭配这样大气的绣纹,怎么想怎么奇怪。

  罢了,他原就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