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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定奶啊。”乌罗用手肘撞了下阎,乐不可支道,“你之前的课没白上。”

  阎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自己走过去坐在了位置上,这下大家就全涌了过来,苦着脸让他看伤势。

  这种场合并不适合乌罗,他靠在门边笑了笑就转身离开,先去看了看俘虏们——之前抓的人已经不少,跟养兽类差不多放在一块儿。那时候只剩下女人都有反抗的,更别提这次还有不少男人,而且这些男人加起来堪比他们的全部战力。

  当然,这个前提是不将阎算在其中。

  他根本就是从无双游戏里出来的角色,心眼大概全藏在纹身底下,身上有多少纹身,就估摸着有多少心眼。

  路上乌罗被琥珀喊住,全部落都忙来忙去,就看着琥珀凄凉地坐着,一幅空巢老人的模样,她牵着乌罗的袖子,动动唇,有点委屈地说道“我想吃苹果。”

  乌罗回去摸了两个苹果,两个当权者就一块儿坐在削平的木头板凳上,其中有个还满脸血呼啦呲的,看上去半边是女神半边是女鬼。琥珀捧着那个鲜红的苹果在手心里,目光如白雪公主般温柔可亲,神态又像是召唤猎人的后妈,她咬了一大口,沉沉道“巫,我在想,把他们完全留住的办法。”

  “嗯?”乌罗配合默契,提问道,“什么办法。”

  琥珀很是真诚地凝视着他,半点没有作品里病娇的气质,而是非常认真地在提出意见“把他们的腿都打断,活下来的再说?”

  “……”

  乌罗差点变成白雪公主,还很确定什么王子都吻不醒自己,那块果肉卡在他的喉咙处犹豫着该往哪儿跑,他呛得口鼻都泛酸,还带点果香气,眼泪从眼眶那飚出来,好不容易将苹果咽进食道,虚弱道“你想……虐待俘虏?”

  “虐待?”琥珀不解,她手上还有血,刚刚见着阎离开就开始闹腾的两个男人被她毫不留情地当做试验品,之前会议室里教导的经验有了最佳的教材,她用长矛刺穿了人的胸膛跟脖颈,确认了胸膛处的骨头像是铠甲一样张开,留着足够的空隙,不过刺下去的时候,鲜血从伤口溢出,并没有遇到阻碍。

  琥珀不以为然“是他们想逃跑。”

  既然不老实,那就直接做掉,阎之前开玩笑说要么渡要么超度,就是这个意思,能够老老实实留下来的人就留下来,不老实的就只能杀掉。这类似畜牧的本质,凶猛的、气性极大的野兽只能死,而留下来驯化的基本上都是脾气好且威胁小的动物。

  “断了腿会不会不太方便?”

  乌罗沉吟片刻后询问道“突然增加这么多人口,这个冬天能不能过去还未可知,明年还要开辟更多的荒土,让他们四肢健全地做事不是更好。”

  “他们得听话。”琥珀生硬地回答道,又很快皱起眉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远处的默身上,对方正露出反抗的苗头,冬日就要来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一直荒芜而空洞的心里生出一把无名的火焰,将枯草燃尽,钻出什么新生的绿芽,沉甸甸的坠在心头。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隐约觉得是一种从未想到的存在。

  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死亡,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人想要一生下来就结束自己的性命,生存并不是一种无聊的玩笑,而是一种过程。

  琥珀察觉到她的过程开始生变,如同一株花发出根系来,牢牢驻扎在泥土之中,它开始转换样貌,成为一种新的种类。

  “这是你的选择。”

  最终乌罗只是沉默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意见,琥珀,他们这样的人数确实很危险,而冬天就快要到来了,如果你决定这么做,我不会反对。”

  琥珀却摇摇头,她凝视着乌罗,忽然将自己的意见推翻“这不好,你也这么想。”

  “嗯?”

  “默想要杀死他们的部落,太少了,我们的人太少,食物太少,路太远了。”琥珀摇了摇头,很平静又很坚定地说道,“他很生气,我不可以生气,我要是打断他们的腿,他们就没有用了。”

  乌罗应了一声,看见琥珀站起来,她并不是全然在这里发呆,而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一切。

  第109章

  第二年的第一场冬雪来临时,琥珀跟乌罗换了许许多多的水果吃,她似乎有点爱上苹果的口感了。

  这并不影响任何事,乌罗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搬进搬出一个人未免太辛苦,就找了阎一起当苦工,将超市的水果反复清空三四次之后,他跟阎不得不借机休息一下。两个人拖出家具店里的棉被跟床垫躺在地上休息,摆设的床不是不好,只是看起来过于喜庆,不适合他们两个大男人。

  床垫很软,人躺上去像是落在覆在沙上的水里,几乎要完全陷入进去,又不至于彻底被淹没,后背几乎压不住实际,有种真正落在云上的绵软感。乌罗并不太习惯这样的软床,他躺了没多久就觉得不太舒服,忍不住侧了侧身体,询问道“我们换张床垫吧。”

  阎显然也对这样的软床也心有余悸,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他们俩很快就挑选出新的床垫,软硬适中,又足够庞大,弹簧均匀地支撑着身体,一块儿搬运到地面上,乌罗这下终于觉得自己劳累的筋骨得到了舒缓,于是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看来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是越贵越好,越好就越能享受的。”

  阎闭目养神,颇为诚恳地给予自己中肯的评价“每个人的身体不同,适合的床垫当然一样不同。”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乌罗才慢慢沉下心来休息,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不过不至于疲乏到睡着的地步,因此只平静了片刻就开口“真是有意思,我们俩这种时光好像并不太多,你第一次来这里的印象不太好,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再进来。”

  “我的确有一点抵触,只不过害怕并不是我的风格,这个世界对我来讲虽然很遥远了,但是并不是全然无法接受,我有我的面目,它仍是它的原样,本来就没有干涉。倒是你,你不会觉得很割裂吗?身处于文明的资源之中,却没有任何文明伴随你。”

  乌黑色的眼睛转过去,阎正对着头顶绚烂美丽的吊灯,那奢侈到近乎华美的造型如同一顶金灿灿的王冠,正顽强地支撑着穹顶,照出一室的光彩。这里的光明固然刺目,可是就如同金丝雀的笼子一样,是人造出的明媚,他们能看见窗户外的悠悠白云,可心知肚明砸破之后只是惨淡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