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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6)(1 / 2)





  小伙计明显觉得谭长老两眼冒金光,好像知道出了什么好事。

  弟子在腰带上画了一个咒文,用同色丝线沾染浸泡纯阳朱砂之后,缝在了内侧。刚才拿到腰带发现里面撇了两根银针,还以为是那臭小子想害我抽针的时候,觉得腰带上纯阳炁动,就仔细看了一下这两根针好像是把弟子画的天星图改动了位置

  最让小伙计想不通的点是:他改的位置明明与古籍记载中略有偏差,为何师门典籍中写得不对,他改的反倒对了。难道他比知宝洞的秘本还高深高明?

  谭长老没有看他的腰带,问道:是天星图?

  小伙计点点头。

  星辰位置一直都在发生改变,古籍里记载的天星位置与今世的天星位置本来就不一样。你天天读死书,半点不懂得变通,难怪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来!谭长老挥挥手,快去做饭了。

  小伙计悻悻地说:您不也被发配到这里来了?

  谭长老美滋滋地说:本座啊,马上就要立大功,回山上清修去咯。他乜了小伙计一眼,你还不好好拍本座的马屁,把本座伺候高兴了,带你一起回山。

  小伙计明显不大感兴趣:那您今天没饭吃了。弟子不想回山!

  谭长老马上改了口:把本座伺候高兴了,不带你回山。

  小伙计这才放下腰带从柜上出来:吃火锅,高兴吗?

  谭长老很好伺候:高兴。

  ※

  谢青鹤回到回春堂隔壁暂住的家中,蒋二娘和蒋幼娘都在睡午觉,屋子里静悄悄的。

  雁嫂还在家里帮忙操持上下,她张罗着给谢青鹤做了午饭,饭后又送了茶来。

  谢青鹤累了一天喝茶解乏,茶汤还没入口,光是看着汤色,闻着香气,就有一种习惯的熨帖舒适,是他在羊亭县惯常的口味。雁嫂没有出来表功。但是,不必多想,谢青鹤也知道是贺静特意吩咐过了,雁嫂才能伺候得这么仔细。

  教谭长老天眼术使谢青鹤伤了心力,他也精神做什么费力的事,夏天暑热,他就坐在通风的阴凉处养息精神。雁嫂忙前忙后给他切西瓜,端冰碗。谢青鹤没事就想起了伏传。

  若论殷勤小意,照顾周到,别人都得靠边站。只有小师弟照顾得最好。

  又想回去了。

  谢青鹤闲来无事,用勺子在冰碗里画了一个小鹤的模样。

  不是他自恋。伏传喜欢鹤纹,浑身上下都挂着鹤样物件儿。以至于谢青鹤看见各色各样的鹤纹,想起的不是自己的道号而是伏传。伏传抓着鹤纹玉佩的模样,伏传揪着枕头四角鹤型压脚的模样,伏传趴在书桌上撅着屁股用笔胡乱涂抹鹤纹的模样

  小师弟。谢青鹤嘴角微微上翘。

  到下午时,蒋二娘与蒋幼娘都睡醒了,都很关心谢青鹤往迁西侯府的经历。

  谢青鹤把煎好的药递给蒋幼娘,说:与咱们没什么关系,犯不着那么费心。三姐姐的伤稍微好些了,咱们就回家去。

  蒋二娘解释说:我只是想知道,那府上的人是不是还要再害小原。

  谢青鹤心想,那可说不好。

  今次解决的是焦家那一系的鬼神之术,焦夫人已经自裁了,迁西侯还活得好好的。

  迁西侯口口声声说原时安血脉成疑,不知道是原崇文还是劫匪之子,不论他的私心,只怕出于维护原家血脉的公心,他也不肯让原时安顺利承继爵位。

  原时安为了保护迁西侯府,也不可能与迁西侯闹得两败俱伤。

  这件事含含糊糊敷衍过去了,为了原时安的世子之位,以后必然还要再生事端。

  就原时安这么拖泥带水的脾性,他没有求到面前来,谢青鹤才不会主动去替他解决麻烦。

  小师弟说得对,人家没有求你,你就别自作多情去帮忙。说不得人家压根儿不需要你帮。帮来帮去,反倒帮出一堆事儿来,里外不是人。

  入夜的时候,贺家那批跟着贺静的下人就撤走了,雁嫂前来回禀,说:回先生话,少爷差人带话来,说家里老太爷有事问他,这两日只怕不好出门。再有富贵的事他要处理,这些天就不过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只管找奴婢。先生在京的日子,奴婢都在这儿服侍她说着抿嘴一笑,这不是,奴婢家里那口子也收拾包袱过来了,先生若是方便,这就叫他来给先生磕头。

  谢青鹤这里安置着两位姐姐,雁嫂的丈夫要来长住,必然要先给谢青鹤回话说明白。

  至于说磕头不磕头的,也就是那么一说。谢青鹤想见就见,不想见回绝就是了。从来奴婢都是照着主家的脾性行事,也谈不上礼遇与否。

  谢青鹤觉得雁嫂照顾得很好,得给几分情面,说:叫他进来喝杯茶吧。

  雁嫂也觉得体面,乐呵呵地去叫自家丈夫进来拜见。

  雁嫂的丈夫叫贺齐,是贺家众多的三管家之一,长得体体面面,看着很像薄有家产的生意人。

  大户人家的大管家历来只有一位,通常跟在当家家主的身边,权威极大,二管家则充作大管家的附贰,帮着分管具体的事务。到三管家就非常多了,有头有脸的管事基本上都能称为三管家。

  贺齐是贺静的父亲贺启明的书童,一直管着贺启明的书房,是贺启明的心腹。贺启明外任之后,贺齐被留在了家里,主要是帮着打理宣夫人陪嫁的产业也就是贺启明的私房钱。贺家还没分家,贺启明不能置私产,从外边弄点儿钱就转手给了自家夫人,婆家也不好意思管宣夫人的嫁妆。

  贺静把雁嫂弄出来陪谢青鹤去接蒋幼娘,又把贺齐弄出来给谢青鹤跑腿应酬,颇有些我虽然不能亲自来伺候,但是我把能用的家底都给你掏来了的诚意。

  贺齐见面来磕头,谢青鹤也不可能真的叫他磕头,说道:不必多礼,请坐。

  这是贺静父亲的管家,也是贺静半个长辈。谢青鹤又不是贺家的正经主子,没有颐指气使的道理。他给贺齐让了一杯茶,贺齐也没有真的坐下,站在一边接了茶,恭敬地说:谢先生赏。

  谢青鹤见他走近,发现眼露愁容,问道:可是贺静有麻烦了?家里老爷子要教训他?

  贺齐连忙收敛容色,回答得有些艰难:这他没有想外泄此事,也已经尽量恢复了情绪。哪晓得这位年轻轻的先生眼神这么毒辣,居然一眼看出来了。

  他就磕巴一个字,谢青鹤又看明白了:已经被教训了。

  贺齐苦笑道:少爷叮嘱小的绝不许透漏此事,小的这也一个字都没说话,您就全知道了。

  谢青鹤好笑地倒了茶,啜了一口,说:怎么?挨家法了?看来伤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