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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2 / 2)


  “当福晋可以无为,居后位却不可不动,如此,便是爷未让我做主此事,我也会为那二人多多说话为她们谋得个妃位,毕竟,只有她们在明面上蹦跶得欢了,我们才不叫以大欺小,以势压人。”

  “是,奴才明白了。”

  “如今后宫诸人皆为潜邸老人,爷不重女色伺候的人统共也就这么几个,没得连主位都拿不出几个瞧着让人笑话,便宋氏虽是无子却到底年月最长,点个嫔位算是说得过去,武氏进府较晚,无子无宠的得个贵人也不算屈了她,而李氏和钮祜禄氏则皆为妃位,封号留待爷钦点吧。”

  “是,奴才领命,可是现在就呈于主子爷?”

  “事急则乱,事缓则圆,虽说眼下里是得向人证明中宫能力的时候,操之过快却难免显得不慎重,待我与爷私下说个一二之后再呈也不迟。”舒兰放下手中的册子,揉了揉眉心,“你方才说那李氏一日三趟的往咱们这儿跑,钮祜禄氏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的话,并无。”

  “那便透些风声出去,说是本宫欲点李氏为妃位,只点她为嫔。”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咬人的狗不叫,也得让她叫叫才好。”

  方嬷嬷飞快的领命而去,舒兰放下手中的茶盏,瞅着殿门外露出来的一抹粉红裙角轻笑一声——

  “还不进来?难不成还得额娘亲自请你?”

  “娴儿,娴儿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缩在门口的小小人儿倒也不扭捏,瞧着被发现了便大大方方的跨过门槛进了殿。

  “方才娴儿睡醒了无聊,想找二哥玩儿又不见人,便想着来额娘这儿与额娘说说话,顺道讨些点心吃,却没想您和方嬷嬷正在商议正事儿,怕自己个儿叨唠了就只好在门外候着了。”

  景娴嘿嘿一笑,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额娘,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卖乖讨好。

  “额娘可是忙累了?要不要娴儿帮您按按?”

  “行啊,娴儿有心,额娘自是却之不恭。”

  知子莫若母,舒兰知道自己的这些个孩子一向来得伶俐聪慧,加上这皇家内院本就不是什么适合天真的地儿,便是理事从来都不避着他们,瞧着景娴这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转的小模样儿,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头又打起了小九九,只是淡笑着不说话,由着其自己开口。

  “额娘,这样舒服吗?”

  “额娘,要不要再重一点?”

  “额娘,您说待会儿晚膳吃什么好?”

  “额娘,您说皇阿玛待会儿会过来吗?”

  “额娘,那什么,您说,如果钮祜禄格格没动静怎么办?”

  “嗯?”

  景娴倒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毕竟顶着这小小的身子,对这后宫争斗之事太过上心难免让人觉得讶异,只怕惊到了这前世亲姑母今生亲额娘,便是踌躇了半天饶了半天才开了口。

  而舒兰倒是不以此为意,虽是多多少少也闹不明白这从小就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女儿,怎么就独独跟那钮祜禄氏过不去,也闹不明白这小小的小脑瓜里面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古灵精怪,可在她看来,却是最适合皇家生存不过的,更别说身为皇家公主,往坏了说得远嫁蒙古少不得应付陌生的上下诸事,往好了说也得掌管偌大的公主府,横竖哪头都缺不了精明和手段,便也打心眼里的乐见其成。

  “你觉得呢?”

  “娴儿只是觉得,这李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一如之前的不开窍倒也就罢了,若真是开了窍二者联手却是不得不防,旁的不说只依眼下来看,那李格格倒是如额娘所想不足为惧,怕只怕那钮祜禄格格心中生出什么其它盘算,所以,是不是该再添上一剂猛药,彻底断了她们二人结盟的可能?”

  “唔,那依娴儿看该如何?”

  “这所谓结盟嘛,必然是二者旗鼓相当谁也不比谁强方才可行,若是一者甩另一者一大截儿呢?”

  这些年来,耍小聪明时常有,这样正儿八经的跟自家额娘的商议却是头一回,便是景娴也在斟酌着自家额娘的神色,瞧见没有半分异样,反倒是言语间满是鼓励,方才将心落回了肚子里,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所想。

  “娴儿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得出她们二人并非什么心气儿低的主儿,对您就罢了,对彼此估摸着是谁也拉不下脸忍得了气以对方为主,如此,即便后宫中没有绝对的敌人,此番梁子一旦结下,日后二人也必是会互存猜疑和嫌厌,不就彻彻底底成了额娘手中的蚂蚱了么?”

  第143章 难缠的小鬼上线

  撇开坤宁宫那头舒兰如何对自家女儿刮目相看不提,钮祜禄氏这儿险些是要气炸了肺。

  “简直岂有此理!”

  平心而论,钮祜禄氏其实并不是心性不坚韧之辈,也并非那不懂大局只一味任凭气儿顺的无脑之人,若不然前世她也不会在胤禛后宫诸人中笑到最后,可重生而来自认为占尽了先机,却没意识到这方才是她最大的败笔。

  享过荣华,得过富贵,作为雍正朝最大的赢家,后又在景娴的出手下成了乾隆朝最大的输家,身居高位的意气风发让她难以再隐忍心性,惨淡收场的不甘也让她无法冷静的应对舒兰景娴,便是全然辜负了二人对她的高估,才等嫔妃之位的风声传到耳中就勃然大怒,怒火中烧的一把摔碎了好些个茶盏摆件。

  “那该死的乌拉那拉氏,竟是拿着皇上的小小给脸当做令箭这般折辱于我,那李氏不过区区一介汉女,便是膝下有个儿子也不过是汉军旗之后,横竖都低了我一头,凭着资历平起平坐也就勉强罢了,眼下里竟是还高了我一头去,简直,简直可恨!”

  “主子,您可小心着点说话啊,这宫里不比以前在潜邸,院门一关逾越些也不过是咱们自己个儿的事儿,就是被听去了一耳朵拿到中宫那位主子跟前嚼舌头也翻不出什么天,可眼下里却是一个不小心怕就得扣上个藐视中宫的帽子,连带着害了咱们小主子去,毕竟,毕竟旁的不说,就说先帝爷也正正经经的是那汉军旗之后,加上这会儿主子爷正是卯足了劲儿的要彰显孝道,您可是息怒慎言,千万莫要冲动哪!”

  桂嬷嬷这番话可谓是说得在情在理,里里外外都顾虑了个周全,钮祜禄氏倒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心中翻来覆去到底是意难平。

  “我又哪里不知道这般道理?虽是向来看不惯李氏那占点便宜就小人得志的模样儿,可瞧着她那遮不住半点心思的单蠢性子,却也想过为我所用,毕竟比起她,乌拉那拉氏才是重头,若能借着与她连成一线将其拖下中宫之位,对其稍稍忍让一二倒也算不上什么为难的事儿了,可眼下里,她怕是要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难不成还我要去她跟前伏小作低?”

  “您也知道她不过是一介汉女,我大清向来是重嫡轻庶,撇开中宫那位不说,平心而论的咱们小主子可是比起三阿哥要来得名正言顺多了,前朝后宫原就一体,若您是前朝那帮子老狐狸,您会择何木而栖?这般之下,便是她占了那位分上的便宜,实则还不是只与您旗鼓相当?”

  “这话倒是在理儿。”

  钮祜禄氏再是不通朝政,也好歹是在后宫浸润了两辈子的人,自然知道前朝那些个老狐狸都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明面上皆是一个比一个要来得忠君爱国,可心底里谁人都少不了要为自己,为小辈筹谋一二。

  说白了,如今中宫势高,再是讨好再是巴结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等到将来中宫嫡子继位,固然是不讨什么嫌却也得不上什么便宜搏不到什么彩头,如此,倒不如剑走偏锋的来个雪中送炭图个从龙之功,毕竟这九龙夺嫡的戏码还历历在目,当年的太子那般风光最后也仍是落得个惨淡收场,谁说得准这雍正朝谁人能笑到最后?

  “乌拉那拉氏打的一手好算盘,怕就是盼着我与那李氏不成盟反成仇,本宫偏就不顺她的心,看她怎么接招!”

  钮祜禄氏想通了其中关节,心气儿算是彻底的顺了,想着结盟之事宜早不宜迟,即可就收拾了一二直往李静琬那儿而去,却是没料到此举是正正好掉入了舒兰母女所设的局之中——

  “奴才给钮祜禄主子请安,钮祜禄主子请留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