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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搜索(2 / 2)




应该是在主要干道旁的空地扎营。



不过也可能对他迟迟未归感到奇怪,而离开原本的地点。若是如此,她们就很可能前来叶斯提安镇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金法司总管竖起食指。你就在此休养,在小姐面前扮演艾尔丁南德少爷。而我则去寻找令姐妹,找到的话就将两人带到这里这样如何?



这样夏侬犹豫皱眉,虽然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合理



只须告诉我她们的长相和身材,我也可以寻找吧?如果没有特定线索,与其让你这个受伤的外地人漫无目的地搜寻,我这个当地人找到令姐妹的可能性反而比较高。



话是没错



夏侬暗自推敲几种可能性,可是就现状来看。他想不出比金法司总管更好的提议。



好吧,那么就限定到我恢复体力为止的这段期间。至于出手相救一事,日后我再以其他形式回报。



嗯,可以的话,希望期限越长越好,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毕竟是我的私心。金法司总管说完点点头。



原以为他会更加顽固,想不到相当通情达理;话虽如此说不定他内心正盘算着在食物里下。



还是小心为上。



那一一切就拜托了,艾尔丁南德少爷。



我知道了。夏侬叹息似的说。



※※※※※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到底在想什么啊?



替她们准备的客房依旧是俗不可耐。_



两间相通的房间,附有小规模的厕所和沐浴间,有意的话,甚至足以容纳一家子居住的宽敞空间。



帕希菲卡无法想像这个房间和家具究竟花了多少钱,她朝床铺猛然一眺,无限细柔松软的被褥结实地接住她的身子。若是在这张床睡上一周,恐怕再也不想在外露营了。



可是,虽然房间设备远超过一般民宿,同时却也具有大量赘物。墙壁挂着比床铺更大的杜兰肖像画,床边小茶几放着讲述荷纳迪商会历史的精装书。据随手翻阅过的拉寇儿说,内容不厌其烦地阐扬杜兰是多么成功的人物。瞠目结舌的帕希菲卡翻起封面一看,作者竟是杜兰本人。壁纸是寒暖色系交织的鲜艳物品,就连地板都画着裸女图。不论目光瞟向何方都无法喘息,就跟她们刚才待的那间大厅一样。



能够在这里静下心来的,大概只有跟杜兰一丘之貉的俗人。







就在这种房间中央。



玉林一边把玩桌面并排的纸牌,同时喃喃出声。



结果还没出来吗?



帕西菲卡问完,玉林微微耸肩。



再多等一下嘛,难得对方宿还附三餐,我特地用手法繁复、技巧高超、平时难得一见的占卜法喔——



真教人期待。帕希菲卡叹了口气道。



夏侬。



今天是他失踪的第三天。



帕希菲卡从未跟他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开始旅行后固然如此,就连一起住在故乡时亦然,所以总觉得心神不宁。



究竟在哪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回来?如果是没办法回来,莫非是受了重伤?或者



帕希菲卡不断抹去即将浮现的不祥想像。



每天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种事,不免让人郁郁寡欢。不断发作的不安和焦躁令她坐立难安,甚至想立刻冲出去寻找夏依。



说不定夏侬现在刚好走过这栋豪宅大门。



就是现在,现在不出去就儿不到了,搞不好永无相见之日,所以



捕风捉影的想像不断浮现、消失。



啊啊,真是的受不了啦该怎么做才好嘛?一直在这里呆等,完全不符合我的个性耶。



能做的都做了如此回应的是坐在窗畔长椅上的拉蔻儿。



从夏侬失踪开始,她大约每隔一小时就依序启动乐园和其他具有探查能力的魔法,寻找夏侬的行踪,可是,目前尚未发现可能是他的反应。



但老实说.这也不是完美无缺的方法。



据拉蔻儿的说法.在监视领域内以乐园搜寻特定人物时,乃是基于那人的详细数值特征:体重、身高、体温、呼吸数、脉膊等进行判断。因为若是单凭体重或身高分辨,可能将目标与他人混淆;不过反过来说,万一目标对象陷入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状态,乐园精确度不免骤降。



例如:目标对象发烧、因意外断了一只手、体重发生变化等等,即使对方就是夏侬本人,乐园也可能无法正确辨识。



啊,抱歉,我没有责备拉蔻儿姐的意思帕希菲卡说完垂下目光。



荷纳迪商会的情报网目前也在搜索夏侬,但尚未发现可靠的消息。



幸好有拉蔻儿陪伴,帕希菲卡才能镇定以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别说是一筹莫展,说不定会精神错乱。



其实这种情况下找到人的话,理由多半很无聊。玉林边冼牌边插嘴:男人一整天不回来的理由,首先可以想到的第一就是女人。



为什么?帕希菲卡瞪玉林一眼。



哎.什么为什么?社会就是这么一回事哕。那个人确实是总之过了二十岁了吧?这种事当然免不了的嘛。



夏侬哥才不会做这种事!



为什么?玉林一脸难以置信地反问。这名少女某些角度看来比帕希菲卡年幼,但某些方面却又异常世故。既然是健康的男生,就有这种欲望,绝对没错。嗯~~不过偶尔也有不是到女人那里,而是跟男人双宿双飞的。



饶了我吧。帕希菲卡蹙眉说:总之,夏侬哥不会为了这种事闹失踪的。



证据是?



你很啰嗦耶。帕希菲卡轻哼。



证据嘛完全没有。



这么说来,夏侬在故乡时从未跟特定女生交往;不过,就算偶尔带女性朋友回家,帕希菲卡也会想尽各种方法捣蛋,搞不好他是故意不带这类女生回家。



换言之,夏侬说不定也背着帕希菲卡她们跟其他女生交往,即使不是特定的个人



唔咿帕希菲卡脑海里开始浮现某种鲜明的想像图。



某个昏暗不明的房间,半裸女子横卧在床,夏侬伫立一旁眺望窗外,他也裸露着上半身。接下来,女子若有所思地站起,轻移莲步到夏侬身后,贴上他的背脊。



偌今天可以过夜吗?



不抱歉。



死相!你这人老是惦记着工作,真是无情。



两人说不定正如此打情骂俏



呜呜呜。帕希菲卡愁眉苦脸地闷哼。



这种事说无所谓也应该无所谓,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一肚子火。



怎么了?玉林冷不防从纸牌间抬头问。



什、什么事都没有,就叫你快点占卜啦。



帕希菲卡对自己在这种情况时才格外写实的想像力感到忿忿不平。



就叫你等一下嘛。玉林将纸牌摆成某种复杂的形状说:



上次在小吃店肘被荷纳迪商会的人打断,所以请她重新占卜夏侬的行踪。至少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帕希菲卡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嗯好了。玉林翻开数张纸牌道。



结果怎样?



就算是安慰也罢,是否有什么好结果出现呢帕希菲卡怀抱这种心情看着玉林的双手。拉蔻儿或许也有些在意,从旁边伸长脖子察看纸牌结果。



于是



开门见山地说,结果就是在女人那里!



占卜骗子眯着眼盯着得意断言的玉林,帕希菲卡斩钉截铁地道。



你说谁是骗子?



你根本就是信口开河!



信口开河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办法?纸牌分明是这样显示呀!!



所以我就说这是不可能的嘛!!



帕希菲卡和玉林面红耳赤地相互叫嚣。



你看那个荷纳迪大叔也晓得了吧?男人这种东西撕掉一层皮之后,大家都是那副模样!男人的下半身没有节操这个字!



别把那种家伙跟夏侬哥混为一谈!



你还真固执。玉林蹙眉瞅着帕希菲卡。嘿嘿~~



怎怎么啦?看着笑得奸诈的玉林,帕希菲卡不禁心虚似的身体一缩。



我明白了,喔一是吗?原来如此呀。



你、你又明白什么了?



帕希菲卡是那种哦,哥哥,人家做噩梦了,可以一起睡觉觉吗?的类型吧?



我才不是!帕希菲卡拍打桌面怒吼,桌上的纸牌顿时震散。



对呀,帕希菲卡不会做这种事喔。拉蔻儿微笑道:帕希菲卡做过的,是在夏侬跟朋友



拉蔻儿姐闭嘴!!帕希菲卡继续砰砰拍打桌面。



好一拉蔻儿笑着耸肩轻吐舌尖。



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既然没有血缘关,就算喜欢哥哥也不成问题



就说不是这种问题啦!咦?帕希菲卡尖叫完,眨眼注视玉林。你怎众知道?



什么事?



我跟夏侬哥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



玉林一一时茫然不解地回看帕希菲卡但立刻笑道:因为你们长得也不太像呀。



玉林没见过夏侬哥吧?



单纯是由拉蔻儿的双胞胎弟弟这点想像的哕,即使有男女之别,两人还是很相似吧?



嗯,是啊。拉蔻儿颔首。



确实有许多同卯双生男女姐弟长得不像,但夏侬拉蔻儿却是例外,事实上,夏侬也曾变装假扮拉蔻儿不过两人在性格上毕竟相差很多,态度和语气也有所小同,因此帕希菲卡等人反而很容易忽略这两人容貌上的相似



嗯,夏侬因为长期钻研刀法,照理说应该没空发展女孩子这方面的兴趣。拉蔻儿微微侧头回想。



武术家不近女色那种类型吗?玉林笑道。



说不定只是觉得跟女孩子交往很麻烦。



一定是这样!而且他那么怕麻烦。帕希菲卡妄下断语。



(可是)



帕希菲卡内心蓦地想到。



没错!夏侬也是男人,该怎么说对异性有兴趣,感到肉体欲望,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话虽如此



(让我们这么担心,要是真的躲在女人那里,我可要在你的裤子里放蜈蚣喔,夏侬哥。)



在此同时



夏侬刚刚逛完诺林科特子爵别馆一圈。



目前他和搀扶他行走的雅爪妮洁正在几间客房其中之一,特别宽敞、面对庭院的一间客房室内。



诺林科特特别馆的每个房间都相当宽敞,不过这一间尤其宽阔。从大量窗户射入的室外光线、精致但朴实的装璜,特别是挑高的天花板,让室内亦能散发庭院般的开放感。



他逛了一圈才发现,这间别馆原本大概是某种山寨或城堡。



普通宅第用不上的了望台、疑似防卫兵器的油缸(敌兵人侵时浇灌沸腾热油用)之固定轴等等,随处可见尚未撤走的战争设备。每个房间之所以如此宽敞,大概是打通数个荒废的房间墙壁,合成一间的缘故。



活说回来,据雅木妮洁和金法司总管的说法,这里原本并非诺林科特子爵家官邸,而是别馆之类的建筑物。



艾尔丁累了吗?雅木妮洁表情诚挚地凝视夏侬。



还好夏侬边说边在室内的沙发坐下。



夏侬离开之前休息的寝室(听说是特地为艾尔丁南德准备的房间),今天第一次到外面。



伤势固然不可能这么快痊愈,不过悠闲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再加上美味可口的餐点,他的体力也在顺利恢复中尽管还无法应付战斗上的奔跑与挥刀,但四处走走倒也不成问题。



因此,夏侬才在这栋宅第四处闲逛,可是不论走到哪里,雅木妮洁都紧跟不舍。最后或许是察觉夏侬的不适.甚至忧心仲仲地靠过来搀扶他的身体。



怎么了?艾尔丁生病了?哪里痛吗?雅木妮洁在夏侬身旁坐下,紧紧贴着他问。



呃倒也不是那样。对缠绕肩膀和手臂的柔软女体略感焦躁的夏侬回答。



那雅木妮洁惶惶不安地问:是雅木做了什么坏事?做了让艾尔丁讨厌的事?



不、不是,没这回事。面对泪眼汪汪的双眸,夏侬急忙解释。



真的很难应付夏侬在内心叹息。



如果光看外表,雅木妮洁是非常非常普通不,就外表来说是比普通更美的女孩。她的容貌儿几乎没有任何缺点,非常清纯可爱。



光从容貌来看,他的双胞胎姐姐和妹妹也毫不逊色,但她们欠缺雅木妮洁那种惹人怜爱的感觉。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异常脆弱,但那种脆弱本身升华成美丽,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无条件地想要守护她。



然而,夏侬同时从她身上感受到某种扭曲。



不仅是幼儿化,总觉得对这名叫做雅木妮洁的女子来说,艾尔丁南德占了太庞大的分量。



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先考量艾尔丁南德,心里想的全都跟艾尔丁南德有关,所有行动都是为了艾尔丁南德。与其说是尊重艾尔丁南德的意志不如说是一切价值基准、思考,皆以艾尔丁南德为中心。



就夏侬所知,雅木妮洁的言论都跟艾尔丁南德有关,除此之外就没其他话题,他觉得应该没有。



她的脑袋里就只有艾尔丁南德。



待在艾尔丁南德身旁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愿望,她的言行都是基于这个前提组成。



话说回来,正因如此眷恋,雅木妮洁才会在得知艾尔丁南德的死讯时精神崩溃。



然而



嗯?夏侬忽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将目光移开雅木妮洁接着重新观察室内装璜。



非常有贵族别馆的风格,墙上挂满盔甲、刀剑、长枪或弓箭等武器。视线一转,另一面墙壁而且是在相当高的



位置,挂了好几幅巨大的肖像画。



从画里的服装来看,恐怕是历代诺林科特子爵与其家族。虽然多少有些夸大,但肖像里的每位男子都威风凛凛,



每位女子都清纯高雅,这些脸孔挟带漫长悠久的历史俯瞰夏侬。



犹如承受老丈人看女婿的视线,夏侬坐立难安。



视线左右游移最后停在一幅奇异的肖像画。



咦?



那幅肖像画的一部分笼罩在漆黑色彩中。



夏侬目光的右侧部分以杂乱无章的笔法涂黑,从悬挂的位置来看,似乎是上一代的诺林科特子爵换言之。就是雅木妮洁双亲的肖像,但完好的部分就只剩子爵本人而已。



遭到涂黑的部分,想必就是子爵之妻雅木妮洁的母亲。



夏侬转头望向雅木妮洁。



雅木妮洁神色茫然地看着夏侬的脸孔。



本想问她肖像画的事但夏侬终究忍住了。雅木妮洁母亲遭人故意抹去的身影,夏侬虽然不知其中有何含意,但至少明白绝对不是令人愉快的原因。



雅木妮洁。



这名女子说不定身处夏侬所无法想像的残酷境遇。说不定遭到过某种必须依赖某人才能活下去的悲惨事件。



可是



对、对了,金法司呢?内心一阵阴霾的夏侬,为了转换自己的心情问到。



雅木妮洁或许亦因话题改变而稍解不寄.神色趋缓应道:金法利去买东西了。



(那住总管大叔也很辛苦哪)



夏侬在内心苦笑。



除了夏侬之外,这栋别馆目前就只剩雅木妮洁和金法司总管,其余仆役听说均已遣散。



理由有两个:一是为了避免增加多余支出,一是防止有关雅木妮洁精神状态的消息流到镇上。



城镇居民早已察觉雅木妮洁精神有异.倘若雇用态度草率的仆役,不难想像会出现多少不负责任的传闻。



因为这个缘故,金法司总管必须独立照料雅木妮洁和打理别馆,尽管当事人无怨无尤地默默工作.但夏侬也晓得这是多么惊人的工作量。



话虽如此夏侬一想到跟平时一样绷着一张扑克脸的金法司总管,在总管服装外面绑起围裙,站在厨房的模样,虽然有些失礼,不过他觉得非常好玩。



(究竟是他少根筋?还是我深受信赖呢)



居然将小姐和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留存家单独自外出,未免也太粗心了。或许是在短时间内肯定夏侬的为人而深信不疑,亦可能是单纯认定他没有为非作歹的体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正当夏侬胡思乱想时



咦?他突然感受到外人气息,同时设于别馆玄关的门铃响起。有人来了吗?应该不是金法司总管,他不可能按铃,而会直接拿钥匙开门。



客人吗?雅木妮洁说完起身。雅木去看看,艾尔丁在这里休息哦。



雅木妮洁言毕站起来后,朝玄关的方向走去。



啊,喂哼!夏侬正想站起,双眉立刻一皱。



让坐着的人深陷其中的沙发结构,坐起来的确很舒服,但起身时对腹肌和膝盖的负荷比普通椅子更大。夏侬反射性地伸手按住侧腹,确认伤口并未裂开,同时双手并用,努力抬起身体。



从旁人的眼光来看,就跟腰痛的老头子一样。



哇!真没用



夏侬磨蹭之际,雅木妮洁早已迅速离开房间。



是否该追上前去夏侬一时难以决定。



恐怕只有雅木妮洁和金法司知道自己在这栋宅第里,随便出去的话,万一来访者当着雅木妮洁的面质问他你是谁,事情就麻烦了。而且雅木妮洁跟同龄男子共处一室!不难想像会出现多么难听的传闻。



但另一方面,让幼儿化的雅木妮洁面对外人,就各种意义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阻止她比较好吗?夏侬喃喃迈步。



起身时虽然出现轻微晕眩,不过还不至于无法行走。他手按墙壁支撑身体,追在雅木妮洁身后。



※※※※※



好笑的是夏侬居然迷路了。



城堡这种建筑物本身就是预想敌人入侵的情况。才采取复杂的结构,目的正是为了避免敌人一举攻进中心部位。



虽说是经过改建。但诺林科特别馆内部依然残留这种复杂结构。夏侬以为逛过一圈至少有些概念,可是一旦独自漫步其间,终究无法分辨细部走道。



当他抵达诺林科特别馆的玄关,雅木妮洁早已与来访者相遇。



设于正面玄关旁的出入口就在开启的门扉后方,可以看见两名男人的身影。逆光下五官模糊难辨,不过两个人似乎穿着同款的鲜黄衣服。



男人们的注意力目前均集中于雅木妮洁身上。



夏侬默不作声地躲在柱子阴影下,除非雅木妮洁出现怪异行为,他才打算出手制止,否则还是避免被对方发现比较好。



可是



那个、这个雅木妮洁一开始就显得无所适从。不还嘛。



男人们口齿不清的蛮横语气,就连夏侬这里都听得见。既然提到欠钱一类的字眼,他们想必就是金法司总管所说的荷纳迪商会,好像是来讨债的。



可是,那个



虽然那位总管说你们有付利息,可是利息归利息呀,上一代诺林科特子爵兴建叶斯提安镇时的借款,到现在一毛都没还。话说回来,你知道分散各地的债权为什么会掌握在荷纳迪商会手里吗?这是因为其他债权人眼看回手之日遥遥无期,现在只是咱们会长可怜你们罢了。不过,如果你们把这视为理所当然,可就伤脑筋拉。



那个这个



至少要请你们卖掉所有家具,将房子交出来才行。就算这样,离还清债务还有一大段距离咧。



呜雅木妮洁畏惧怯懦的声音传来。以前大概都是由金法司总管应付他们,雅木妮洁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轮流看着男人们。他们在金法司总管外出时出现或许不是偶然,对幼儿化的雅木妮洁而言,荷纳迪商会的讨债人就是凶巴巴的叔叔。尽管无法理解内容,可是一旦对方摆起咄咄逼人的态度,她就变得手足无措。



他们大概就是打算这样恐吓雅木妮洁,直到她主动带著诺林科特子爵家这个嫁妆嫁入荷纳迪家。



(可是就算我出面,事情也没办法解决哪不,搞不好还会恶化吧?)



假如荷纳迪商会发现雅木妮洁身旁有年轻男子,可能会采取更加蛮横的手段。



夏侬尽管内心愤怒,仍旧捺着性子在柱子后方聆听男人们的对话。如果只是逞口舌之能恫吓她,照样子看来应该无所谓。



但若是对方拿出结婚证书或权利让渡书逼她签名,他就非得现身制止不可了



夏侬内心如此盘算。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而坚决的尖锐声音介入他们的对话。我不是已经告诉各位,因为小姐身体孱弱,所有事情都要跟我谈吗?



朝玄关微微一瞥,只见返家的金法司总管就在那里。



一看见他的打扮,夏侬差点跌倒在地。



基本上还是平时的典型总管装扮话虽如此,不知为何绑着一条围裙,右手提着购物篮,头上系着三角巾。普通欧巴桑的装束和总管原本的打扮,酝酿出难以言喻的不协凋。



这些暂时不提。



搞什么东西?老头子回来啦?



用字遣辞骤变(或者该说是恢复正常),男人们重新转向金法司总管。两人一瞧见金法司的打扮也忍俊不禁,最后总算板起脸孔,故作凶恶状。



咱们哪,是在跟欠钱的诺林科特家代表说话。



跟老头子也谈不出个结果啦,瞧你那副帮佣模样。



但金法司总管毫不退让,态度坚决地驳斥:什么帮佣真是笑死人,恕我直言.你们难道不是受雇于人?谈不出结果是我的台词,请两位离开吧。



你在那嚣张什么?穿成这副小丑样。一名男人面目狰狞地逼近金法司总管,按住他的胸口。老头子别自以为是地乱吠!给我滚一边去!老爷吩咐咱们不许动这位小姐。可没说不能对你怎样喔,小心被咱们海扁痛死我啦啊啊!!



一名男人高声惨叫,原来金法司总管抓住对方戳向他胸口的手掌,朝关节的反方向一扭。



海扁吗?呵呵呵,竟敢对总管小克雷说这种话,哎呀哎呀,被海扁的究竟是谁呢?



金法司总管松开男人的手,飕一声摆出某种架式。



他的上半身斜对着敌人,双脚打开,腰部低低下沉,左手在前,右手护着脸孔和胸口似的摆在腋下。但双手都没有握拳。



莫非他学过某种格斗术拳法或其他类似的武术?就算从夏侬的眼光来看,架式本身也没有明显漏洞。既然没有握擎,大概不是靠拳击应战的格斗术。从手指张开的形状判断,应该并非使用掌击,而是以扭绞或投掷技巧为主的武术可是从右手摆放的位置来看,也像在防御对方的拳击或凶器攻击。



拳法并非夏侬的专门,不确定总管到底专精到何种程度但至少可以肯定,这并非在竞技场上使用同种技巧与敌人打斗,而是在真实战场上迎击各类格斗技巧的武术。



你,你这老头!?男人们神色大变。摆起架式。这两个空有一身蛮力的外行人,也从金法司总管的姿势察觉事有蹊跷



然而



呃太大意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金法司总管。



只见他依旧文风不动额头冒起豆大的冷汗说:太久没动武,好像闪到腰啦,腰部这里喀啦一声。



天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身虚脱的夏侬在柱子后方惨叫。



谁?男人们发出杀气腾腾的声音。他终究露出马脚了。



夏依无奈从柱子后方走出。



你是什么



我是她的未婚夫。这句话居然就这么脱口而出同时他也感觉自己踏出了不该踏出的一步,因为夏侬



看见雅木妮洁回硕的神情闪闪发亮。



喔喔金法司总管虽然姿势未变(似乎无法移动),也发出不胜欣喜的声音。



你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男人猝然住口不语。



异物冷不防在视野里出现。



过了一段时间,男人才明白那是走近眼前的青年夏侬,伸来的食指尖端。



嘎?



两人并非处于伸指就能触及对方脸孔的距离,但男人察觉夏侬的指尖贴着自己的脸睑。只要身体稍微前后晃动,夏侬的手指就会直接戳入男人睁开的眼里。



瞬间缩短双方距离,分毫不差地算出自己与对手的间距,再依此精确击出手臂。动作本身及其单纯,但其中蕴藏何等卓越的技巧?



啊呃男人压下内心战栗,连忙向后退开。



但接下来的发展才是真正的恐怖。



指尖并未缩小,因为距离没有拉开。男人甚至以为自己没有移动仿佛自己的眼睛和夏侬的指尖原是一个物体。两者的间距毫无变化。



岂、岂、岂有此理



男人恐惧颤抖的眼球与夏侬的指尖两者间的空间仅容得下一张薄纸。尽管并未接触,但与接触无异。



男人向后连退三步,手指和眼睛的间距却依然未变。



常人无法比拟的准确洞悉力。夏侬从男人微妙的肌肉动作、呼吸变化,看穿对方的下一步行动,瞬间配合对方的动作前进。



抱歉,可以请你们离开吗?夏侬不耐地说:老实说,我身体不太舒服,接下来就没把握能即时停住啰。



男人冻结似的一动也不动,另一名伙伴的男人也惊讶地停止动作。



他们大概察觉自己跟对方的实力相差太大,再怎么逃都逃不出夏侬的掌心。只要夏侬有意,铁定瞬间就能挖出男人的眼球。



好好吧,咱们就此告辞!咱们要回去了,快把手指移开!



男人杀猪般地叫完,夏侬放下手指。



啧你这小子给老子记住



刚才被夏侬指着的男人,扔下这句话就快步离开,伙伴也赶忙追在后面。



夏侬昂然挺立原地,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接着他吁了一口气。身子一晃。



艾尔丁?!



雅木妮洁连忙趋身上前,小过夏侬已抓住玄关门扉,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夏侬像是想借呼吸舒缓腹部升起的剧痛,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万一对方当时并未知难而退,其实夏侬也无力展下一招了。



若不是他抱病在身,直接修理对方一顿还比较快;正因他没有全力硬拼的体力,才选择以那种恫吓手法赶跑对方。



哎呀,太了不起了,就连克雷赞特金法司都万分钦佩。不知何时伸直背脊,恢复正常的金法司总管,一脸认真地说:可是你还不能勉强身体,快快快,请回屋内休息。



金法司说完,代替雅木妮洁搀扶夏侬,灵活的动作丝毫不像一分钟前刚闪到腰的人。



多谢合作,夏侬少爷。金法司总管轻声道。



你是故意的吧?夏侬默默怒瞪这名厚脸皮的总管。



哎呀呀,什么事呢?金法司总管佯装不知仍然绷着一张扑克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