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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0)(2 / 2)


  这时候围观群众都不怎么吭气了,他们也知道那油滑汉子嘴上说得过分,简稻不出手,他们乐得看见剑湖庄的美女侠客受调戏,简稻翻脸动手,他们也不可能为了口花花的地痞出头。

  反倒是几个夹在人群中间的中年妇人看不顺眼,阴阳怪气地议论。

  说话就拳打脚踢,这么火爆的脾气,以后成了亲做了媳妇,怕不得骑在丈夫身上打!

  哪家汉子敢娶她进门?这性子就适合寡一辈子,还嫁什么人?

  恁大的姑娘,天天穿着束腰的袍子,和男人打打杀杀哼,反正我家三宝是不敢娶!哪家十世丧德的绿毛龟倒是正合宜。

  简稻更生气了。

  她气鼓鼓地看着伏传。

  伏传没好气地说:你还指着我给你出头不成?我一般不打女人。

  此言一出,简稻两眼放光,霍地转身。

  那几个正提着菜篮子看热闹顺便嘴欠的妇人也吃了一惊,有好面子的强行站着不动,色厉内荏地对着简稻放狠话:我不过白话几句,你一个剑湖庄的女侠,还要打我不成?

  其余两个嘴欠的妇人已经撒开脚丫子跑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又转回来捡。

  简稻开开心心地抓住没跑那一个,无辜地说:我也不想打你。你说话这么难听,触怒了前辈,前辈叫我打你啊!一把揪住那妇人的领口,哐哐摔了几个耳光,打得那妇人两眼发晕。

  那妇人被气疯了,怒吼道:你这个小娼妇,你竟敢打我,你

  简稻又开心地哐哐摔了她七八个耳光,满眼无辜:你别再骂我了。我真的不想打你。说着,居然还用粉嫩的小手给那妇人肿起的脸颊揉了揉,苦口婆心地教育,你嘴这么脏,在我面前说胡话就算了,今日前辈也在,可不敢这么嚣张你快认个错吧,我真的舍不得打你啊。

  那妇人性格非常倔强,坚持不肯认输,继续咒骂:小骚蹄子臭□□不知尊重的黄毛丫头

  简稻也不生气,她骂一句,简稻就摔她一巴掌。两人谁都不肯罢休,直到后来那妇人熬不住了,抓住简稻的胳膊想要躺在地上耍赖,哪晓得简稻的胳膊非常有劲儿,死死提住了她,继续摔耳光。

  那妇人终于受不了了:放开我,放开我!我不骂你了!

  简稻冷笑道:你说放就放?你说不骂就不骂?现在得看我乐不乐意放了你!

  那妇人是真无赖一个,挣不开简稻的控制,她就准备脱裤子。简稻满脸错愕,只得把她放开。那妇人居然还趁势把手里的篮子砸向简稻,屁滚尿流地鼠窜而去。

  什么奇怪的人啊!简稻把篮子接住,里面还有二两猪肉两根白萝卜。

  在县衙门口又吵又闹干了半天的仗,这时候才有差役懒洋洋地走出来,对正在磕头喊冤枉的刁二虎说:老父母问你何事?

  这时候就有县里的吏员文书悄悄地走了出来,向伏传施礼:伏先生,县尊请您二堂喝茶。又压低声音说,本该亲自出来迎接,堂前百姓太多,不好引人瞩目,您请海涵。

  伏传想了想,带着简稻跟他一起从侧门进去,径直去了二堂。

  杏城令穿着常服似刚梳洗起身,伏传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大口大口啃油条,小厮提醒他伏传进来了,他放下咬了一半的油条要起身,伏传率先施礼:是我来得唐突,大人先吃饭吧。

  杏城令和他没熟到不计较礼数的地步,小厮递来帕子擦了嘴,马上就有人来撤了饭桌。

  杏城令与伏传叙礼坐下。

  伏传直言相告:此来是为了冯淑娘之死。

  杏城令脑门疼得嗡嗡的,跟伏传诉苦:一大清早就知道这事了,已经派了县里的仵作去验尸。不瞒伏真人,光是县城里,一晚上就死了七个这是有苦主来告官的。老父亲来告女婿杀了女儿,舅家来告妹婿杀了姊妹,全都跪在门口哭

  伏传也不是全然不懂俗务的神仙,杏城令这番话非常可怕。

  一夜之间,光是被央告到县衙的命案就有七桩,那么,娘家人不在身边的外嫁妇人、不被娘家放在心上的妇人那些被死死捂在闺帷之内,悄无声息逝去的妇人,还会有多少呢?

  我已差人去请顾督军来协查。杏城令根本不担心命案难破,反正龙鳞卫可以招魂,是非曲直把死鬼找来问一问就知道了。他伤心的是一夜之间搞出来这么多人命,今年政绩考评难看啊

  伏传就能招魂,但他不能越俎代庖,龙鳞卫是皇帝钦定的衙门,顾苹襄带人来协查才算公证。

  这时候杏城令要等顾苹襄来协理公审,也想打听打听伏传的看法。

  如何审案,当然没有请教寒江剑派的必要。但是,这两尊大佛就蹲在杏城不动,若是有哪个案子裁决得不符合他俩的心意被革职下狱的郇城令就是前车之鉴。

  伏传摇头道:我尚且不知道前因后果,哪有什么看法?却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县尊。

  杏城令客气地说:不敢不敢,伏真人有事尽可垂问。

  伏传把冯淑娘的处境跟杏城令描述了一遍,说道:我的问题与此案无关。只是想请教县尊大人,您若知道了冯氏的处境,想要为她解围又该怎么做呢?

  杏城令捻了捻胡须,沉吟片刻,说:这事真要应付也不难。冯氏立志守节,我便照实申报其志愿,向朝廷给她要个牌坊当然,只是立志守节,牌坊必然要不下来。但有了这么一层文书,放在她夫族祠堂里,就是她后半辈子守节的倚靠。等她真的守了一辈子,牌坊自然也到手了。

  就是这么弄了一场,她是绝不可能再改嫁了。杏城令说。

  这又是一个伏传前所未闻的思路。初听有些稀奇古怪,细想又觉得莫名精妙。

  左等右等,顾苹襄始终不来。

  伏传倒是耐得住性子,和杏城令聊了聊昨夜城中发生的命案。

  杏城令是个读着圣贤书长大的老夫子,脑子里自然也逃不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

  对于杏城妇人迷信安仙姑,不事舅姑,不安于室的情况,他是深恶痛绝。然而,安仙姑的迷信破除之后,马上就有无数妇人被丈夫殴打致死,这件事也令他非常生气。

  妇人迷信邪祟,骄狂不训,此丈夫失德无能方致与此!既然知道安仙姑本是虚妄邪迷,正是好好□□妻房、引其回归家室相夫教子的绝好时机,身作堂堂七尺男儿,口讷于言,思拙于慧,既无品性感召,也无德行昭范,你说说,这群傻瓜蛋子!连哄老婆都不会!只会动手就打!

  总而言之,在杏城令这位大丈夫的眼里,天底下没有教不好的老婆。

  一个大男人,教不好老婆已经很丢脸了,就该蹲在家里使劲浑身解数改造老婆,改造完毕才好出门见人什么?你说没办法了?把老婆打死了?你这样的破男人太失败了,齐家都做不到,垃圾!

  所以,杏城令很讨厌抬着老婆尸体来衙门告状的刁二虎。

  打死老婆就很讨厌了,你还把怀孕的老婆打死,还是不是人啊?

  杏城令没有明说他的喜恶,但是,其余来告状的苦主都在县衙里烤火,被班房的衙役带着弄状子,搞各种供词手续,只有刁二虎跪在门口啪啪磕头喊冤,衙差还懒洋洋地不怎么理会他

  伏传竖起耳朵听了听前面。

  他都进来和杏城令说了好久的话了,刁二虎居然还在门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