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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裴莎莎前脚刚刚跑出那道门,苏言就紧紧地跟在了她的后面,裴莎莎想要利用熟知地形的优势甩掉她,于是频繁的穿进各种胡同和石子小路,直接导致后面跟着跑的那两位同事在第一个路口就懵逼了。

  好在她的衣领上也配备了通讯器,随时反馈一下经过的路线,以便于那两个同事能够找上来。强忍着因为长时间的快速奔跑而产生的不适感,心中叹气,这具身体的强度还是照比她自己的要差上一些,毕竟两个人接受的日常训练的差距在那里摆着。平时没什么大感觉,偏偏只有这般紧急的时刻,才能注意到这些似乎‘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这么左拐右拐跑了好久,裴莎莎就算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也没能与后面的人拉开太远的距离,而体力显然在此时已经也到达了极限,发出了沉重而又短促的呼吸声,但是她平时显然也是注重体力锻炼,甚至有可能长期接触了一些加强身手的训练,比之普通的女人不论从力量还是体能都要强上一大截。

  就在这时,苏言忽然察觉到沿路的绿色植被开始多了起来,而且不远处还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她眉头一跳,扯着衣领冲着里面道:“不好,她要进山!”

  话音刚落,耳返里就传来了一名同事的厉喝:“不许追进去,原地等待!”

  苏言眼角抽了抽,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憋闷感,这要是放在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直接百米之外一枪爆头,上头要求留活口,那就打双腿和双臂,哪里有做警察这么束手束脚的?就像刚刚,几名同事明明都携带着配枪,却因为指认裴莎莎的相关证据只有张凉的那几句证词,所以他们警方不可以贸然行动,更不能把其列为最终的嫌疑人从而在实施拘捕的过程中进行击毙。

  可以说当代警察,似乎只有在自己的人身安全遭受到了极度威胁的时候才可以动用配枪进行反击,事后还得写一堆的书面报告,稍微有些地方不对劲,轻则通报批评、给予一定的处分,重则直接停职查看。

  讲真的,这个职业才是弱势群体吧?!

  “重复,原地等待!”耳返中再次传来了喝止声。

  恰好裴莎莎一个回眸,她再次看到了那抹讥讽的光,而对方则是一个闪身,身影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前方树叶随着吹过的清风微动,山林里寂静的可以,裴莎莎就像是一只幽灵一般没了踪迹,苏言望向她不见的方向,林中光线不好,漆黑一片,像是一只吞人的巨兽正张开大嘴等待她的自投罗网。

  苏言歪了歪头,缓步上前了几步,略微放低了身子,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刚刚裴莎莎经过的地方。她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了半分钟,然后一声轻到几乎微不可查的树叶碎裂的声音随着清风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并没有立刻看向那个方向,而是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用余光瞄了一眼那边,几棵粗壮的树干,阳光透过树叶将斑驳的光影撒在了它们的身上。

  她在原地想了想,又试探性的往前迈了几步,此时她的整个身子已经进入了密林之中,然后停了住。接着她扯起衣领对着联络器道:“裴莎莎已入山,我下去迎你们。”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的转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斜后方忽然伸出一双在略黑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惨白的手臂,那人速度极快的将苏言圈在了胳膊里,然后那柄冰冷的,刀尖还带着红色血痕的刀抵在了她那白嫩的脖颈上。

  “想去哪儿啊?警官?”

  耳边是语调略显奇异的女声。

  第21章

  喉咙附近传来的刺痛感让苏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就在此刻,她耳朵里的耳返中传来了那个同事的声音:“苏言,你描述一下裴莎莎具体的进山路线,我们在山脚下发现了好几条小路。还有,你人呢?”

  她瞬间就感受到了刀尖上传来了更大的压迫力,识相似的,她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裴莎莎似乎对于她的反应十分的满意,另一只没有拿着刀的手把她耳朵及衣领上的联络器等扯了下来,随手扔向了远处。那耳返里还在不停的传来越来越紧张急促的男声:“苏言?苏言?……”

  “喏,现在清净了。”裴莎莎凑在了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神色与语气相较于之前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这位……苏警官?您和我是有什么愁还是什么怨呢?你要是不追过来,不就没事了?”

  “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们原本就只是想要带你回去进行调查取证,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去证明什么。”苏言开口,虽然看起来是在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的模样,但是那略微颤抖的身子和语气中微不可查的哭腔还是出卖了她:“你刚刚已经伤了我的一个同事,你可知道等会儿他们过来的话,按照规定是可以将你击毙的!”

  自打蔡成济倒下的那一秒,这场拘捕行动性质就变了,这回不说对方身上背着的几条命案,光是阻碍公务执行致民警受伤这一点,就足够她喝一壶了。

  “想骗我?”裴莎莎冷笑:“不过没关系,咱们走的这条路村子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等你的同事摸过来,我已经出山了。”说话间,她用那只手臂用力的绞住了苏言的,在听到一声强忍着的闷哼之后,她笑得十分快慰:“怎么了,苏警官?那天晚上在溪边你不还振振有词的与我科普‘袭警’来的?现在我才是正儿八经的袭警,怎么不见有人来抓我啊?”

  “啊……”苏言被绞住的手臂再次传来剧痛,她短促的痛呼出声,额间甚至开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快速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勉强的咬牙开口道:“你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你要知道,一旦杀了我,就代表你承认了南城市、江源市、大安村等八件命案!然后呢?你将会被全国通缉,以如今的公安科技手段,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法理不外乎人情,你只要肯自首和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我相信法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颇有种苦口婆心的意思。

  “我看你们干警察的除了会说这些风凉话,别的倒也没什么大能耐。”裴莎莎很是不屑,当然也不会将这种‘废话’听进去半分:“我将来会不会被抓住,就不劳你操心了。”她显然对于自己是有着极大的信心,全国那么大的国土面积,她要真是随随便便去了哪个小山沟亦或是大城市,被警方找到的几率约等于零。

  “永别了,苏警官。”裴莎莎说着,拿着刀的那只手就用了力。

  苏言感觉到了锋利的刀尖划破了自己脖子上细嫩的皮肤,然后就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了下来,鼻间甚至隐约可以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血液的味道。

  “咳咳……”她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忽而讥笑:“我还以为这种领兵器不是你的风格,你难道不是比较喜欢给人家注射空气,然后看着他们在等待死亡来临的那期间恐惧的眼神吗?要么就是像你杀了你父母一样,将其扔进水里,看着他们在水中挣扎,求饶,崩溃直至死不瞑目的沉入水底?”

  “说说吧,你更喜欢哪一种?”

  “你什么意思?!”裴莎莎闻言突然恶狠狠地拽住了她脑后的马尾,迫使她整个身子呈现向后仰着的姿态:“你刚刚说什么?”

  苏言面上因为疼痛而闭上了眼,实际却掩去了眼底的肯定,果不其然,李云香就是一个能够触动对方的开关。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了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她平静而又客观的继续道:“你母亲是你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不是吗?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小吧?所以才找到了张凉帮你完成那次谋杀?让我猜猜,张凉先打晕了李云香,然后你们二人合力将其拖到了溪边?之后呢?你看着自己母亲无助的样子十分的快慰?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才会在亲眼看到自己母亲溺死的时候产生所谓的快感?!”

  ‘怪物’两个字似乎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裴莎莎,她用力的将苏言摔在地上,并且伸出脚对其肚子猛踢了一阵,耳边传来的是脚脚到肉的闷响,还有女人的闷哼。

  再踢了十几脚之后,裴莎莎便开始绕着地上躺着的人转圈,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手中拿着的那把刀仍然十分具有威胁性的指着此时躬身哼叫的苏言,来回转了几圈之后,她才再次站定,阴郁至极的警告:“别提那个贱人!”

  “呼……”苏言觉得小臂在隐隐作痛,她虽然用技巧护住了身体上的一些要害部位,但是这具身体一向养尊处优的,这会儿仍旧疼的厉害:“为什么不能提?她终究是拼了命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吗?!就算裴安在你的小时候虐待你,折磨你,她或许因为懦弱而不敢上前阻止,但是她仍旧是爱你的。”

  “虐待我?折磨我?爱我?”裴莎莎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好笑的笑话:“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贱人!当初为了钱在刚刚成年的时候就嫁给那个畜生,就算那个畜生在她怀孕的时候把她打到骨折,她也不离开他,还选择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然后在她女儿六七岁的年纪,为了不让自己再遭受毒打,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那个畜生的房间?!”

  “你感受过叫破嗓子也没人去救你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自己母亲去任劳任怨的过来替那个畜生收拾残局的那种绝望吗?爱我?去地狱去爱吧!”

  所以那些受害者,在裴莎莎心中都是李云香的影子,应该是在某一方面的举动或者言语突然刺激到了对方的敏感神经,这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苏言躺在草地上,侧着脸吐出了一口喉咙里带着血丝的唾沫,接着试探:“好,就算是裴安和李云香在你心中有着一百种死去的理由,那裴玲又怎么招你惹你了?据我们警方了解,她可是好吃好喝的养了你那么多年,怎么还换不来你一点感恩之心呢?!”

  “她?她更该死。”裴莎莎蹲下身,用刀身拍了拍她的脸蛋:“我曾经真的拿她当过亲人,真的。可是她在发现裴安对我的所作所为之后,竟然骂我是个爬自己父亲床的婊子!她既然那么喜欢骂人,那就再也不要说话好了,哈哈,哈哈哈……”她说到这里狂笑,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泪水。

  “……”苏言这会儿再没什么话可说,而是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裴莎莎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再次按回在地上,并且膝盖跪在了她的胸前,以防她试图挣脱。

  “你知道吗?其实人在窒息的时候,那个表情也相当的美妙。”裴莎莎神色有些迷醉:“你说的对,刀这种冷冰冰的东西的确不太适合我……”她说着,手上的力气愈发大了,看着手底下的人那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她表情变得十分的亢奋。

  这种全身血液都倒流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享受,将刀仍在一边之后,另一只手也要掐上那纤细的脖颈。

  就在这时!那原本‘娇弱无力’的苏言突然抬起了腿,‘咚’的一声,右脚结结实实的踹向了裴莎莎的后脑勺。这一下显然力度是十足十的,因为用腿压在她身上的人脑袋晃了几晃,连带着掐着她脖子的手劲都小了不少。

  借此机会,她抬起双手将对方的手臂用力隔开,然后用双腿紧紧地钳制住了裴莎莎的腰身,身上一个用力,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