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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舒兰想得明白,胤禛虽然眼下里对自己比上一世来得真心,连带着对李静琬也没了当初那样上心,却到底是看重子嗣以及念重旧情,是以,哪怕拿着规矩掐着礼数的罚了李静琬并不出半点褶子,却在自己这头花团锦簇那头备显凄凉之下难免扰人生怜,再者也得防着其身在暗处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倒打一耙,这般之下,倒不如反其道而行的一边将人拎到眼前杵着,一边为其埋下一颗致命的隐患,而至于宋清莲,于此事之上虽说似乎确实无辜,可于她之前行举却也难免会再度被逼急了的德妃拉拢到一边,孑然一身的时候舒兰可以不在乎这二人的小动作,可现下作为一个要护住孩子的额娘她却容不得半分沙子,总得将所有隐患尽数扼杀殆尽,如此,便只见她轻拍着身侧的襁褓压低着声音抛下一句——

  “你莫要着急,咱们自家事了了方才能安下心瞧外头的戏,你等着瞧吧,依我看在爷回来前怕是还有好一番闹腾。”

  舒兰的预感并不错,而与此同时德妃所担忧的也并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惠妃此人虽是重利重益平日里多显无情,可跟大福晋处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感情在的,眼见着这个儿媳好不容易生下了儿子又搞成这样心中当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只是人之劣根性作祟她当然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推波助澜才会弄得事情到了眼下地步,便是将这般新仇和被夺去皇长孙之位的旧恨通通记到了德妃身上,便是没过上几天宫中就铺天盖地的传起了有关德妃的闲话——

  “欸,你听说永和宫的事儿了没有?平日里都道德主儿生来带福,一介宫女之身竟是爬到了一宫主位,却是没想到里头有这样多的内由,当真是叫我开了眼界呢!”

  “你这小蹄子找死呢?主子们的闲话你都敢胡沁,你就不怕传了出去叫人撕了嘴?”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呀?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宫里宫外的都传遍了?说是德主儿可就是个八字轻的,当初虽是得蒙圣宠生下了四阿哥,可是四阿哥才生下来的时候却是身子孱弱得很,就是主子爷都以为养不活准备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送到宫外去养,偏得孝懿皇后的小格格没了孝懿皇后动了怜意将四阿哥养到了身边才免了这一遭,可这说来也奇了,四阿哥到了孝懿皇后跟前没多少日子身子骨就康健了起来,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这不就应了那句八字犯冲么?”

  “你这也说得太玄乎了吧?那时候德主儿一介宫女哪怕母凭子贵被册封为嫔,又哪里跟那会儿的皇贵妃娘娘能相提并论?吃食用度精贵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又得了主子爷看重,四阿哥康健起来有什么出奇的?”

  “那六阿哥又怎么算?那会儿德主儿正是得宠最风光的时候,主子爷看重连带着也看重六阿哥,可是生下来放在身边养了才多久?还有之后的七格格也是如此,直到隔年主子爷册封了妃位有了一宫主位的贵重压身生下来的孩子才养大了两个,这样说来,不还是八字太轻了?”

  “照你这么说,难道这回大福晋和四福晋也是……”

  “可不是?大福晋那身子骨一向不好便罢了,可四福晋可是一向康健得很,进宫这几年别说大病重病,就是伤风感冒都少见,如此,先是莫名其妙的早产再是母子平安之后又晕了过去,连带着皇长孙都哭闹不止,这还不就应了太医那句冲撞之说了?”

  “可是,你方才不还说德主儿自打册封为一宫主位之后就……”

  “哎哟我的姐姐呀,这一宫主位的贵气压个寻常皇子皇女倒也就罢了,可这皇长孙的尊贵可是一朝就一份,这一比较起来不就落了下乘了?”

  “这倒是不错,那这么说四阿哥岂不是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嫡子竟是还闹得这样不安生,以后这祖孙二人怕是还少不了不对付的时候呢?”

  “可不是?你说咱们进宫当差这么些年,什么时候看见德主儿对四阿哥特别上心过?好了好了,我可是把你当姐姐才跟你这么说的,你可不要转头就把我卖了让我不得好,快走吧,嬷嬷貌似在寻人了。”

  宫中虽然规矩严明,可是再严明也抵不过这熊熊的八卦之火,在有心人的授意之下便是这闲话越扯越像那么回事了起来,而说起来惠妃的原意不过是想说德妃是个不祥之人,想把大福晋的事儿尽数栽了德妃身上,好去一去舒兰这头的喜气,然而立场相同的太子妃不是吃干饭的,面上状似无害的舒兰也绝非善辈,便是在这压根不用言明的默契之中慢慢推动了风向占据了所有利处,如此之下,就在惠妃德妃皆是只能在自己宫中气急败坏的一个茶盏接着一个茶盏的摔着出气的时候,这头已然得知大军不日就要抵京且自己也快出月的舒兰则是身心轻松的侧躺在床榻上逗着儿子——

  “好小子,倒是拖你的福让你阿玛得了便宜,过几日等你阿玛回来了你可不许见着阿玛就忘了额娘,知道吗?”

  “嘎!”

  第42章 胤禛心中的天平

  俗话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宫中的风言风语越演越烈,一日比一日的喧嚣而上,各宫各院的其他主子们当然不会没有半点耳闻,便是一向充当活菩萨的太后都了些微词,然而事情有关的主导者们都不是什么傻子,首当其冲的惠妃虽说当众撂下了狠话最是惹尽嫌疑,可是一方面她可以推脱说是忧心所致方才乱了阵脚口不择言;

  另一方面不知道是被何人听了去做起了文章,同宫为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总没必要上赶着给自己立个死敌,至于舒兰和太子妃这头就更不用说,本来就身在暗处,外头传话的又各宫各院皆有人之,总不至于为了找个顶罪羊就将满宫奴才都发作了去,这般一来二去之下,太后自然是除了略微提点了几句之外也没能多发作什么,德妃自然也就只能面上端得宽厚独自在心中怄得吐血,而就在这大半个紫禁城都处于看戏情形,众人心思各异大环境有喜又显微妙的时候,康熙所率领的大军终于凯旋回朝了——

  “主子,苏培盛刚去前头瞧了说是主子爷和各位爷已经进宫了,这会儿正在乾清宫里头说话,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呢!”

  “嘎!”

  “哎哟您瞧小主子这小模样儿笑得,果然是亲生父子血脉相连哪,您虽说是尚在月中不能出去见风,是不是也稍微收拾一下,还有李格格宋格格那儿,是不是也派人过去通知一声,毕竟爷去了好几个月终于回来了,总是不能没个人去前头迎一迎不是?”

  “我这又不能沐浴又不能洗头,再收拾能收拾得多好看?你自让人熏点子香泡好热茶备着就是,有着小子在,估摸着爷也没那么多心思计较我如何。”舒兰满是宠溺的点了点怀中胖娃娃的小鼻子,逗得弘晖咯咯笑个不停方才接过话头,“至于她们通知一声也是正理儿,只是宋氏那头的禁足不能免,省得大好日子弄得吵吵嚷嚷的不好看,而李氏就随她去吧,横竖待会总要跟爷好好说道说道的。”

  “是,奴才明白了。”

  主子爷和众阿哥凯旋回宫,这无论于前朝还是后宫都是顶要紧的大事,各宫各院自是刚一收到消息就上上下下的忙活了起来,是以,这打扫除尘的事儿早就打点了个妥当,方嬷嬷李嬷嬷又都是麻利人,见着她们皆是领命而去之后,偌大的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了舒兰和还不会说话只会趴在自家额娘怀里留着口水傻乐的弘晖,一大一小的都张望着门口备显温馨,而与此同时,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个大胖儿子且终于回宫的胤禛亦是归心似箭,便是平日里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都透出了点急切——

  “哎呦,我说四弟呀,你这虽然是头回得子却到底不是头一回当阿玛了,四弟妹和大侄子在院子里又跑不了,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太子爷这可是在打趣臣弟了,虽说臣弟自大婚以来就多是在外奔波,院中上下只得福晋一人操劳,可家事国事天下事,臣弟总不至于因着心中所感便忘了分寸,不知太子爷是否有事吩咐?”

  “得了得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之中便是你我最为亲近,先前临出宫之前你可是没少来我那毓庆宫磨叽,这回又闹什么虚的,况且方才皇阿玛都瞧出来你的心思特特让咱们早些散了,我这要还上赶着拉着你说什么岂不是讨人嫌?”

  “臣弟……”

  胤礽虽说有的时候说话刻薄,可从小养在康熙身边且眼下里身下的位子又稳当得很,却也不会没事找事的跟亲近的人摆什么谱儿,再加上胤褆那儿失了先机不说还弄残了嫡妻可谓是倒霉事连连,便是自家一堆破烂事的不光没功夫给他添什么不痛快还处处落了下乘,这般之下,胤礽自是打心眼里觉得神清气爽,如此,再瞧着胤禛这难得的别扭神色,便心情大好的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胤禛故作正经的话头——

  “行了行了你自去吧,横竖你已经回了宫,即便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说着说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稍微压低了点声音,“不过这些日子你不在宫内,通信不便的想来你还不知道最近宫里的另一桩麻烦事,旁的不多说,待会你去永和宫时自当谨慎点。”

  胤礽的母族赫舍里家跟孝懿皇后的母族佟家可以说是姻亲甚多,再加上这也是康熙老爷子的母族,打小就没少带着他跟孝懿皇后亲近,况且眼下里佟家又还不像后来那般倾尽全力支持胤禩,胤礽当然对佟家感观还算不错,这也是除了小时候宫中只有他和胤禛两个阿哥之外,直到现在他仍然高看胤禛一眼的缘由,如此,换句话来说他当然就对宫女出身的德妃不那么看得上眼了,这般之下,再加上近日来宫中所传之言虽说不实之处颇多,可德妃对胤禛一直不亲近是他亲眼所见,便才趁着心情好的有了这么一句……

  而胤禛本就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儿,虽说眼下里还未有争位之心,却也早早的有了自己的渠道,自然是对德妃的事有所耳闻,而至于德妃,她心中虽说不忿也必是免不了会再生幺蛾子,可在眼下里这自顾不暇且还被传言掐住了七寸的节骨眼上,却到底不至于上赶着作死的发作什么,便是母子二人心中皆有分数,面上却难得和谐温情的走过了这一番过场。

  “苏培盛,这些日子福晋可还好?还有小阿哥如何?”

  “回爷的话,福晋好着呢,每天逗着小主子那屋子里尽是欢声笑语的,至于小主子就更不用说了,奴才虽说尚未亲眼得见,可听着嬷嬷们的话可是长得喜人呢!”

  “嗯,那院子里如何?没人在这时候上赶着闹腾什么吧?”

  “倒也还算清静,先前福晋早产德主儿过来发作了一番,福晋便禁了宋格格的足,李格格有孕在身免了这一遭,倒也乖觉的养起了胎……”

  “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胤禛虽说是有自己的渠道大概能够摸清楚宫中的大动向,可前朝后宫里外有别,他不在宫中也不好动作太多,便是皆事都只知道个大概,而听着这话刚想着嫡妻嫡子心里泛起丝丝暖意,却是突然只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原来已经到了自家院子门口,而这声音的主人亦不是旁人,正是这阵子同样倒足了霉的李静琬——

  “奴才见过爷,给爷请安了。”

  “嗯,免了吧。”

  “爷,您此番出行一去便是几个月,一切可还好?奴才瞧着您可又清减了些,得知您今个儿回宫便是特特一早就炖下了鸡汤,而奴才也知道这尊卑有别的您必然是要先去瞧瞧福晋,便又让人将鸡汤送到福晋院子里,等会儿您可是要多用些去去乏才好。”

  “嗯,你有心了。”

  人心是这世上最奇妙的,若是李静琬这会儿为着以示对舒兰的恭敬并不上赶着来迎接来伺候,胤禛就是再重嫡妻嫡子,也会因着往日的情分和其腹中的孩子有些个记挂,可是相反的,人来了殷勤功夫也做足了却是没由来的让他有些生腻,便只见他随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