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36节(1 / 2)





  李静琬本就不是个好气性的,怀了身孕又被禁了足自然就更加容易暴躁,便是明明知道林嬷嬷这番话说得是掏心掏肺,全然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忍不住发了好大一通火,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眯着眼若有所思了起来。

  “不行,不能任着这样下去,眼下里这府中就已经快没了我的立身之处,要是等他再生下个儿子,便是我再生十个二十个也抵不上用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决计不能容着她这样下去!”

  “主子!您想要……”

  “但你方才说的也不错,那乌拉那拉母子现在正是风头鼎盛的时候,德妃又碍着太后一时半会间使不上力,光靠我一个小小的格格确实无法逆其左右,不过……来府中道贺的福晋夫人一波赶着一波,这就不知道是她乌拉那拉的福还是祸了!”

  在看到德妃都在舒兰母子跟前栽了个大跟头之后,李静琬倒也算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知道胤禛只要不像自己那个时代的电视剧一样突然抽个什么风,以自己的能耐想要撼动前二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想出了一招借刀杀人,想要借着前来雍王府道贺的口挑起点是非,譬如说,府中一共三个女人,一个禁足,两个有孕,是否也该添添人了?

  李静琬想得很自以为然,德妃虽然被炮轰了暂时没有利用性,老太后也是轻易不管这种事儿,可是老爷子是个好面子的人,并且皇家本就注重香火,如此,她自是满以为只要将风声给传了出去,这事儿就成功了大半,更别说她也不相信胤禛能耐得了那么久的独住书房,而再将话说回来,李静琬自比舒兰虽说能耐不足,可对于初来乍到的新人却是有着极大的自信能够拿捏得住,只想着再来一出强强联手将舒兰的风头给压下去。

  然而你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李静琬万万没有想到舒兰虽然碍着自己的身份和大局并未亲自对她出手,却早在德妃曾提起这一茬儿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后手,没等这话传出雍王府的大门,就直接反手一招,将做了好些年隐形人的宋清莲给提溜了出来——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却是瞧着你气色还算不错。”

  “福晋言重了。”

  宋清莲倒也是个明白人,皇家之中见风使舵者最是多,可她明为休养实则禁足,却也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反而是除了一应分例之外节赏生辰样样不落,自然也是知道算是得了舒兰的关照,再加上当年之事原本也赖不到舒兰头上,以及眼前对方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对她而言都是利多于蔽,便是只见她十分的恭敬谦卑,面上不带半丝作伪。

  “说起来,若不是多亏您爱待,奴才这几年有怎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多得福晋仁厚,大人不记小人过,方才能容得奴才,奴才铭感五内。”

  “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跪下了?”

  舒兰的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示意方嬷嬷亲自将人扶起,见着宋氏斜插在椅子上坐下才接过话头。

  “我虽然过门时间不比你和李氏长,可作为当家主母,要管得这一家子上下的大小事务,我心中自然也是有本明帐的,你是个好的。”舒兰垂下眼睛拿起茶盏轻抿一口,话中却直接转入正题,“便是我也知道当年之事怪不得你,只是……哎,这些年总归是委屈你了。”

  “福晋,您……”

  “不过你也知道爷是个认死理的人,加上当时又惊动到了宫中,便是等到我缓过神来想要帮你周旋的时候,也已经成了定局,好在你总算是个有福的,眼下里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便也莫要想太多,好好侍奉便是,若能跟李氏一般得个一儿半女,甭管以后怎么着也都算有了依仗。”

  宋清莲不是个蠢人,虽然身在禁足,可雍王府统共就这么大块地儿,且舒兰又没有刻意阻拦她身边人的消息来往,她自然是明白眼下里府中的局势,便是还没见到舒兰她就大概猜到了舒兰的用意,只是没有猜到舒兰能说得这样直接。

  而若要论驭下之术和权衡人心,当过多年上位者的舒兰自然是要比起宋清莲能耐高出一大截儿不止,前脚刚打破对方的预想后脚就话锋一转的收了尾,瞧起来似乎只是说了些当家主母该说的场面话,可仔细琢磨起每字每句又把该表露的深意,和要拉的仇恨值尽数给齐活了。

  “是,奴才明白您的意思,奴才不扰您休息,奴才告退。”

  宋清莲的脑子倒也算是转得快,走出主院便是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而事实上,她之所以会遭这么些年的罪本就是因为着了李静琬的黑手,眼下里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既能够争宠又能够报仇,哪怕是顺带被拿来当了回棋子,她也决计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如此,便是舒兰压根不用再多做什么,一番顺水推舟之下就给李静琬添上了无数的麻烦,给自己省却了无数的幺蛾子。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无尽的争斗,就当舒兰一边养胎一边养儿子,后院之中好戏一出接着一出儿上演的时候,作为府中唯一男主人的胤禛却是忙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原因无二,只因为朝中又有了新的变动——

  今年本就是科举之年,除却头三甲和家中有背景的如年羹尧之辈是直接列朝之外,还有着大帮的进士在翰林院中等着补缺,而有等着补缺的自然各地就有升迁或者调任来腾地儿的,旁的地儿不说,能够调任入京的要么是家中有点子能耐,要么就是得老爷子青眼,而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各皇子们眼中的肥肉,如此,胤禛自然也是不例外的盯上了这一茬儿。

  “这个是老大的人,还没有去广西任职之前就跟明珠的两个儿子走得亲近,不可;这个,虽说家中没有什么背景,可因着跟年希尧在同处任职,平日里关系紧密不说,来京之后还隔三差五就往年府跑,估摸着也是已经拜了山头,亦是不可;这个,康熙三十年捐的官,倒是不跟什么人走得亲近,只是品性不好官风也平平,能够升迁得如此之快,大抵是中饱私囊重金贿赂走动之辈,更是不可;而这个……”

  胤禛看着手中此次调任入京的官员名册,想着这些个人的家世背景和平日行举,眉头忍不住一皱再皱,而目光顺着指尖一一划过,却在一个略微陌生的名字上顿了一顿——

  “汪展鹏?这是何人?”

  “回主子的话,此人是康熙三十年进士,那年不管是出挑之辈还是宗室中都为数不少,便是在翰林院中一等就是两年,后才勉强给填上了个县官的缺儿,不过这汪展鹏倒也算是自身勤力之辈,家中无甚背景于朝中也无说结交,却在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先是将所辖之地管理得井井有条,再是得了福建李氏的青眼给结了亲,然后通过吏部的考核升迁知府,年年考核皆为优,估摸着也是这样又赶上了这个好时候,才被主子爷挑中给调进了京。”

  “唔。”

  胤禛身为皇子阿哥,虽说大面上的局势和朝中人员变动心中皆有细算,却到底不可能每人每个都铭记于心,便是听苏培盛说了这么一通之后,仍是对此人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是没印象归没印象,却不妨碍他对此人产生兴趣,原因除了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却可以年年拿到吏部评优之外,还有那福建李氏。

  这福建李氏倒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来头,不过是家中主要经商,家大业大是在户部挂了牌子的皇商之一,其家族子弟亦有在朝中任职,然而天下皇商中最富的不是这一家,同样家中开始从政的也不仅此这一家,可唯独这福建李氏的当家来得最为灵光,不光是大灾大难以及打仗捐银无数,每年还名曰‘得富于民还富于民’的拿出总收益的五成捐赠朝廷用于修桥修路修建学堂,为此,老爷子还特意下过明旨褒奖并亲赐牌匾,可谓是皇商之中的独一家。

  如此,若是将这汪展鹏拉拢到手,便是等于不光拉拢了到了个得用之人,拉拢到了巨大的财力,且还能在有必要的时候用上那极大的声望,想到这里,只见胤禛不由得轻轻眯了眯眼——

  “汪展鹏……”

  第88章 初见汪家两姐妹

  “汪展鹏?福建李氏?”

  前朝离不开后宫,放到宫外,男人们的政治也离不开后宅女人们的交际,加上瞄上刚调任入京的官员的皇子阿哥又不独独只有胤禛一人,且这汪展鹏,主要是其背后的福建李氏实在来得名头响,便是胤禛前脚才刚跟自家福晋透了点风声,没过两日功夫八福晋就找上了门,说了同一桩事儿——

  “怎么?您也听说了?”

  郭络罗明珍本就只想图个安逸舒适的日子,打心眼里的不希望胤禩去跟将来的雍正爷争什么劳什子皇位,只怕重蹈覆辙的来个家破人亡且配上卿卿性命,便是一早就站稳了立场,打定了主意怎么着也要跟身为未来皇后的舒兰打好关系,如此,再加上先前马佳若惜的事儿让她狠狠出了口憋了两辈子的气,就更是让她对舒兰来得心生感激,便是不管是因着这哪一点,都让她往雍郡王府跑得越发勤快,说起话来亦是没有什么遮掩。

  “说来也是,这北京城里头但凡有点子眼力见儿的几乎都瞅上了这一茬儿,您这儿怎么会没得到半点风声?而这汪展鹏也着实是个好运的,自己个儿原本不算什么太过出挑的,却偏偏有个站得住脚的妻族,您怕是还不知道,这才进京没得几天,那汪家的门槛就快被踩破了,也不想想这天子脚下的,就不怕招了老爷子的眼遭顿削?”

  “虽说这京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芝麻绿豆点大的事儿都能拿出来搅上一搅,可不听你说我却还真是不知道,这汪展鹏竟是短短几日的时间就这样炙手可热了?如你所说,甭管怎么着总归是在天子脚下,便是先前那年羹尧得志也不见如此,难道就因着那福建李氏,这上上下下的人全豁出去了不成?”

  “这不一样。”

  对于年羹尧,舒兰就是再拿不住当年胤禛的心思,也总归是知道此人对于前朝的重要性,和后来的能耐,然而这汪展鹏,却是让她搜肠刮肚想了许久没能有半点印象,连带着那名声赫赫的福建李氏,也是听前几日胤禛提起才知道了个大概,便是听郭络罗明珍这么一说,不免觉得纳罕,反倒是后者一副淡定得不行的模样儿。

  “年羹尧那厮再是风光,总归也是仰仗了纳喇家以及老爷子,这二者往那一杵,本就没多少人敢去沾惹,只怕一不小心就惹了忌讳去,而剩下的兄弟们也多多少少有些子顾忌,再是有心拉拢也不可能太过明显,但这汪展鹏不一样。”

  对于年羹尧,同样二世为人同样知道后来发展的郭络罗明珍显然也很是有些不屑,但帮舒兰释起疑来却是难得的来得耐心。

  “本来这回调任进京的官员就不少,当年同科进士之间多多少少总是有些走动来往,再加上这分调各部要拜山头要迎来送往本就是平常之事,当然,若只是如此,那汪展鹏再是一块肥肉也总归不至于炙手到如此地步,说起来,还是因着其膝下刚巧有两个待嫁闺女,眼下里正好到了适婚的年纪,又撞上这么个好时候,可不就大把人拿着这个做筏子登门了?”

  “哦?多大年纪了?”

  “据说是一个十六一个十三。”

  “呵,那这可是奇了,我虽然是没去过福建,可从前却也听我阿玛说那边的风俗习礼与京城不太一样,旁的不说,就说这女儿家家的出嫁就要来得更早,那十三的就罢了,那十六的便是放在京城也大多是已经许了人家,怎么他家竟是个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因着怀有身孕本就性子来得奇怪,还是旁的什么缘由,之前初初听胤禛说起这汪展鹏的时候,舒兰心里头就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微妙感,眼下里再跟明珍唠嗑完这么一通,就更是莫名的对此人存上了股子不喜,只是因为这份感觉来得太过于莫名才没有直接的表现出来,缓了一缓,又抛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