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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二日 夜晚 最终,第二个、第三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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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二十八人的怪物」的一人,约翰‧温高德想著。



映入刚得到全新义肢的他眼中的人,有著与自己人一样的警察身影。



但是,那名警察却不是他们的同伴。



在弓兵周围现身、被击倒,然后消失,接著不知何时间又以无伤的状态现身,就算那身躯被削切,甚至被箭矢贯穿,同样的警察仍不断地在挑战那名英灵。



看著那副模样,约翰的理智清醒了。



──我在发什么呆啊。



──快点,我也要去援护那个人……



当约翰想冲上前时,有人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



约翰回头一看,是名与正和弓兵交战的警察有著一样外表的男人。



「那是我的『猎物』,你别来跟我抢。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可、可是……」



「你们的工作,是保护缲丘椿。别白白浪费我主人的决心。」



听到这句话,约翰明白了。



这个男人,就是那名叫做费拉特的青年的英灵。



虽然不知道他是何等存在,不过该把这边交给他处理吗?



就在以约翰为首,周围的「二十八人的怪物」成员都在如此思考时,弓兵开口了:



「弱者啊……报上名来。」



于是那名警察拉开一步的距离,抿嘴一笑后回:



「我没有名字。」



接著,当青年回过神时发觉警察的身影增加为两人,增加的警察以相同嗓音说道:



「伟大的英灵啊,与时代一同改变身姿,造就丰功伟业的同时依然活在神代传说中的存在,即使我是微不足道的区区罪犯,也有一事能告知于你。」



警察的人数越发增加,变成四人并从四方对弓兵断言道:



「想必你有抱持同等觉悟的理由……不过,假如你基于那份觉悟而否定神之威光!假如你否定神的所有恶行与善行,并拋弃一切!」



八名化为警察以外等形形色色样貌的「某物」,其吶喊声回荡于市区道路上。



「……不论你有何等强悍的力量,如今的你,确实是如你所期望的『人类』!」



十六人嘶吼著对弓兵的灵魂诉说。



「沦落为恶棍,且成就为人类的英雄!无论你是何其伟大的英雄!即使身怀破坏世界的力量!」



三十二人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才以为他们就要包围弓兵时──那些人影竟全体吸收至最初的一人身上而消失无踪。



「只要本质还是人类……想必你就会遭到寻常且无力的『杀人魔』狩猎。」



接著,在警察与红黑色弓兵眼前──



杀人魔开膛手杰克【无名的狂战士】贯彻前面那番话而吶喊。



喊出暴露自身本质,为了断绝大英雄命脉而击出的宝具名称【王牌】。



「──『恶雾同伦敦拂晓一同消灭逝去【From Hell】』!」



于是──在医院与教堂之间,现世的地狱就此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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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莫非是那样?那个……真的是那么回事吗!」



屋顶上的捷斯塔露出充满惊喜的笑容,眼中充满光辉。



「杰克……杰克、杰克、杰克!是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吗!」



从对方自称是杀人魔与喊出的宝具名称,捷斯塔导出了这个答案。



接著,看著眼前正开始扩展的「世界」而露出恍惚笑容的捷斯塔,又像是不甘心地放声大吼:



「啊啊!啊啊!美丽的刺客啊!为何你此刻不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同我一起欣赏这片光景!」



本来差点就想使用令咒,但是脏腑深处的欲望,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他的理性。



「不、不行,不能再浪费令咒。为了要让她堕入绝望,最后与我殉情,无论如何都得留下两画令咒才行……」



自内心发出懊悔的呻吟后,他改变态度吶喊道:



「那么,就由我来将这副景致烙进眼里吧!之后再去告诉她!」



接著,他继续让赞扬开膛手杰克的声音回响于医院屋顶。



「哦哦!杰克!杰克!杰克!世上最不纯的猎奇!由人类的妄想而育成的纯粹恶梦!」



一边敞开双臂开心地回转,一边露出愉悦至极的表情,吸血种捷斯塔不断赞颂老旧的都市传说。



「既是无力的反英雄,亦是将夜晚的黑暗染上恐怖的都市传说!用著连那个瓦拉几亚之夜都追不上的速度将恐怖散播于世间的毒辣之化身啊!来,让我见识吧!在真正的『传说』面前,你是会不幸地消失,还是以全新的黑暗之身报一箭之仇呢!」



「世界就是这样才有趣!美丽的刺客啊!我就将这个滑稽的地狱献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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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吸血种的叫喊一样,在医院与教堂之间,显现出一片地狱。



周围一带笼罩著浓雾,行道树全部化成了未曾见过的蓝黑色植物。



由阿尔喀德斯造成的撞击坑中充满了赤红的岩浆,并冒著剧毒蒸气。



人面蝙蝠在空中飞舞,小鬼模样的火焰包围了交通号志四周。



甚至出现被煤熏黑了的大楼的幻觉,令人想起了伦敦的小巷──



但是,那里没有任何人影。



既没有因饥饿而盗取面包的小孩,也没有将小孩打死又抢走面包的人,没有使麻药蔓延的毒犯,也没有从中榨取金钱的警察。



雾中浮现的,只有模仿那类人的行为玩耍著的小恶魔身影。



也就是说──这片地狱,不过是场滑稽的人偶剧罢了。



毫无现实感,宛如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南瓜灯笼在街灯下笑著。



不过这些事物,同时也是开膛手杰克诞生的时代的人们所怀抱著的欲望之体现。



又或者,若这是杰克的另一种面向,那这副光景就是「由栩栩如生的人类恶意所连锁,毫无救赎的地狱」了吧。



不过,杰克藉此机会显现于地上的地狱,可以形容成「由恶魔这个绝对之恶造成的人类之堕落」,也可以形容成是将所有的悲剧、人类的恶意都推给「恳求一切皆是恶魔所导致」这种想像的产物,由这种扭曲的愿望诞生的人造地狱吧。



而在这扭曲的蒙稚地狱中──只有一个「正牌」混在其中。



「……」



阿尔喀德斯与「那个」正面相对。



那个的身高约有五公尺左右吧。



站在犹如人偶剧的「地狱」上头的「那个」,伴随著生动的肉感。



宛若由蓝莓与毒虫混合成的,格外夺目的蓝紫色皮肤。



在异常发达的长臂前端,长著如同发光军刀般的长爪。



如同从骷髅变成魔兽般的脸上,露著长而扭曲的角与锐牙。



而在背上展开的双翼,如焚烧尸体而升起的黑烟般摇曳的同时,「那个」的周围也正不断冒出深浓的影子。



「──────────」



地狱三头犬看著「那个」,向对方一跃袭去。



然后位于「那个」的胸部一带较薄的皮肤膨胀起来,散发野蛮光辉的心脏鼓动响彻四周。



鼓动速度加快的同时,「那个」的眼睛闪烁红光──



自双眸放出的热线,于瞬间贯穿地狱三头犬的身体。



「────────」



三颗头泄出了如同自地狱响起的吼声,震撼了待在马路上的「二十八人的怪物」的鼓膜。



不过,地狱的看门犬并未因此断命。



魔兽此刻更暴露出其斗志,以巨大的躯体一跃,尝试以其三口锐牙撕裂「那个」的身体。



然而,就在三口锐牙接触目标的前一刻──



「那个」从上方重重捶落的爪子,斜斜地朝著地狱三头犬的身体挥下,将其毛皮连同五脏六腑及背骨斩开,鲜血四溅。



伴随低沉的一声「咚!」,地狱三头犬的身体倒卧地面。



二十八人的怪物个个瞪大双眼,从教堂窗户目睹此景的汉萨‧赛凡堤斯则皱眉嘀咕:



「……不是真正的恶魔啊。是身为幻想种的暂时性存在吗……不对,可是即使是暂时性的,居然能化成如此凶恶的存在……」



插图009



汉萨一边按住自己的眼罩,一边看著费拉特的英灵变化成的事物──也就是一般人大多称之为「恶魔」的存在,喃喃自语。



「若不知道那是英灵……现在已是请埋葬机关来的时候了。」



「……没有哈帝斯那家伙的加护,就不及神兽的水准吗?」



阿尔喀德斯看了一眼倒地的地狱三头犬,吐出此言。重新面向站在眼前的庞大巨影。



「你说过因为我是人类,所以会死是吧?弱者啊。不过,你现在化成的魔兽,正是会被人类之手所消灭的存在不是吗?」



对于挑衅说著的阿尔喀德斯,杰克扭曲著那对与人类已经相去甚远的纯白眼球,露出笑容。



仅仅只是笑著。



「……错了,你说的不对啊,从诸神的奴隶腾达成人者啊。」



看到恶魔的眼眸再次发光,阿尔喀德斯采摆出了防御态势。



然而──



袭击他的,却是从意想不到的死角出现,来自背后上空的攻击。



「唔呜!」



回头看向贯穿肩头的热线时──出现在眼前的,是飞翔在空中,姿态完全一样的恶魔。



「人类是击不倒我等的。因为人类是『诞生我等』的愚者与贤者──不过是用来同类相食的饵食罢了。」



与此同时,从别的方向又飞来一道爪击,将阿尔喀德斯的身体深深打入化为地狱石阶的道路中。



然后,真正的地狱就此开始。



当被打入地面的阿尔喀德斯望向天空时,眼里所见到的是──



化身成恶魔的敌对英灵分散成数十名、数百名在天上飞舞的大军,正俯视著自己的光景。



开膛手杰克的宝具「恶雾同伦敦拂晓一同消灭逝去」,是将「杰克的真面目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谣言作为能力体现化的成果。



据说这是从由杰克所书写的信中所撰之一句「From Hell【来自地狱】」而传开的传说。当传到了比都市地区更有浓郁的迷信行为的地方时



在以这力量化成恶魔之时──杰克又将自己拥有的另一件宝具叠合使用。



──「其不值惨剧之终焉【Natural born killers】。」



──「开膛手杰克不是独自一人,而是集团。」



以这类逸事为基础而组成的宝具,将「杰克的犯案是由彼此间毫无关系的犯人所犯下的,世上的所有人都能成为开膛手杰克」这种传闻,到「开膛手杰克是当时实力强盛的邪教仪式」之说法等各种要素都囊括其中。



最大人数虽然会根据主人的魔力强度而有所变化──但是与费拉特‧厄斯克德司搭配的状况下,已可确认最大能同时「分散」至五百一十二人。



虽然在同时展开两件宝具的状态下,实在无法分散数量到那个地步──即使如此,还是轻易地分散出超过了两百名恶魔,向阿尔喀德斯这名「人类」展开攻击。



站在地上的阿尔喀德斯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接连不断的攻击就一一打中他的身体。尤其是这些攻击并非出自武器,所以他的「涅墨亚狮子的毛皮」的力量并不管用,这点也成为沉重的打击。



由于肉体仍保有原有的顽强,所以没有被撕得四分五裂,但还是有部分攻击贯穿了阿尔喀德斯的肉体,让爪子与灼热抵达了脏腑。



毫无间断的连击如雨般洒落,阿尔喀德斯陷入了甚至无法站起来的状况。



要是所谓地狱的责罚苦痛真的存在,肯定就是指此刻的状况。



看著一切的警察如此想著,甚至连害怕都忘了,哑口无言。



飞舞于空中的绝对强者慑服住不同的强者之身影,让这些观众甚至体会到了某种美感。



「喂……成、成功了吗?」



「话说……把那个……当成同伴真的好吗?」



警察队的数名警察冷汗直流地嘀咕。



那个真的控制得了吗?



身为其主人的费拉特到哪里去了?



不安的他们虽然看向了教会屋顶,但是那里没有费拉特‧厄斯克德司的身影。



这个状况更挑起了恐惧,使每个人都因此无法发声。



那名弓兵已经连原型都不留了不是吗?



就在其中某人这么想的瞬间──状况迎来了变化。



「……干得漂亮。」



周围才刚响彻这低沉却洪亮的声音,位于凹陷成钵状的柏油路中央的阿尔喀德斯,将身体曝向了飞来的恶魔之爪。



伴随著沉闷的声音,爪子深深刺入了阿尔喀德斯的肩膀,周围的人都认为这搞不好会成为致命伤。



但是,阿尔喀德斯按住了那将爪子刺入其肉体的恶魔之臂,以空出的手抓住打算咬向自己的一颗巨大的恶魔之牙。



其他的恶魔虽然一起发射了热线进行攻击,但是阿尔喀德斯没有松开抓紧的手。



然后,他发出赞赏。



对这名被自己评为不值一提的英雄。



承认了这名丝毫不具备神性的近代杀人魔,的确是自己的敌手──



他发自内心地道出赞赏之言。



「……弱者啊,做得很好。亏你能对我穷追不舍至此,亏你能爬到如此高度。」



「……?你……在说什么……」



似乎是有某种不祥的预感,化身恶魔的杰克开了口。



但是阿尔喀德斯无视他的话,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构筑成的东西,确实有价值。用『射杀百头【Nine Lives】』来对抗虽然也可以,不过……你的力量并不是只须击倒的无价值之物。」



「……?」



「无名的杀人魔啊,我就怀著敬意对你篡夺吧。」



「你有夺取的价值。」



然后,复仇者发动自己的宝具。



既不是「十二荣耀」,也不是「射杀百头」。



是出于复仇者这个扭曲的职阶才得以发动的,隐藏的第三件宝具。



「──『吹天风之篡夺者【Reincarnation Pandora】』」



这瞬间──命运将一切的希望与绝望交替互换。



飞舞于空的恶魔群,瞬间变化成无力的人类,失去飞行能力的无数杰克纷纷坠落地面。



「混……蛋……难道你……」



就连正让爪子刺进阿尔喀德斯肩膀的杰克,也逐渐变回了警察的样貌。



睁大了眼的杰克此刻看到的是──



与自己到刚才为止长的一样,从布间露出的角,背上生著如黑烟般的双翼,更重要的是浑身缠绕的魔力比至今更浓烈了数倍的阿尔喀德斯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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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目睹这一切的捷斯塔‧卡托雷,脸上笑容尽失。



接著,他露出连观看英雄王与恩奇都的决斗时,都未曾显露过的认真警戒神情,低声说道:



「居然是将他人的宝具……夺取过来的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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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支配了大马路。



从教堂窥伺外面情况的汉萨,看见了与刚才为止的局面完全互换的光景。



站在变回普通人的杰克面前的,是舍弃了神之力,如今连人也不是的一名魔人。



不对,若是借用杰克的话语,那个的的确确是「由人类诞生出的事物」。



只是将人类扭曲了的绝望纳入其身而改变样貌的他,到底还算是「人类」吧。



汉萨一边思考著,一边轻啜了一口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罐装咖啡。



由于从窗户的角度看去,医院的储水塔附近正好形成视觉死角,所以他尚未察觉到自己在追逐的吸血种此刻就身处于医院一事。



即使如此,他还是全身保持最大限度的警戒,眯著眼嘀咕:



「原来如此,这就是圣杯战争。英灵之间的战斗吗?」



「难怪言峰大人会身亡。看样子,我或许也该做好各种觉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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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夺走了……我的……力量吗……」



狂战士微弱的声音在路上空虚地回荡著。



地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那股气息完全围绕到了阿尔喀德斯的周围。



阿尔喀德斯俯视著力量用尽而倒卧于地的狂战士,答道:



「……要恨就恨吧。篡夺者这种批判,我已经惯于承受了。」



「哈哈……怎么可能。英雄行使的篡夺会被称作传说吧?」



「……还真是有力的讽刺啊。不过,此地不存在英雄。在这里的,只是一名接下来要去绞杀幼童,令人憎恶的邪门歪道罢了。」



坚定地如此断言后,阿尔喀德斯捡起掉在一旁,完好无伤的弓。



接著,他将箭搭上弓弦,同时彷佛有些不舍地说道:



「再会了,伟大的杀人魔啊。这是一场很好的较量,我没想过以人类为对手,会用到这种地步的力量呢。」



「你称我为人类?我都化成过那副姿态了。」



「变形什么的只是琐碎之事。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会将今天这场战斗铭记于心,在此与你约定。」



「……」



杰克静静地倒卧著,等待自己的终结之时。



──真讽刺啊。没想到「现在的我」会得到敌我双方的肯定之词。



──啊啊,说起来,主人倒是从一开始就肯定我了呢。



──还说我身为神秘存在很帅之类的话。真是的,那个主人啊……



杰克苦笑地眯起双眼,阿尔喀德斯放开拉满的弓──



就在箭镞即将抵达杰克心脏的瞬间,他的身影顿时消失,不留踪影。



「……是吗,会在之前便用尽令咒的蠢蛋,只有我的主人了吧。」



由令咒发动的强制转移。



阿尔喀德斯对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了自身使役者的主人感到钦佩,慢慢地环伺著四周。



还留在此地的,是分别拿著疑似宝具武器的警察们。



他们虽然起初愣住了,但是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分,一人接一人地架起武器,缓缓接近阿尔喀德斯。



「……哼,宝具吗?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能凑到这么多,但是就让我来确认它们的真正价值吧。」



阿尔喀德斯浑身涌出锐利的敌意。



虽然直到刚才为止,阿尔喀德斯都视警察队为不值一提的存在,但是经过了刚才的战斗后,无论是轻视对方不过是人类,或者对其置之不理的念头都已然不存。



而事实上,那些持有宝具,仅仅只是普通人的警察们,也正朝著自己前来。



他们并不是毫无胆怯,只是克服了那份感情,阻碍在名为「死亡」的自己的面前吧。



「好胆量。你们的眼神,比阿尔戈船上的鸟羽【卡拉伊斯与仄忒斯】好多了。」



一边流露著罕见的愉快笑容,一边打算全力杀戮的阿尔喀德斯搭箭上弓的瞬间──



让那股气氛化为虚无的某人,自遥远的高空翩然降落。



「咕哈……咕哈哈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扬的哄笑响彻了大马路。



警察队与弓兵抬头一看,在那里的是黄金的弓兵。



黄金的弓兵──英雄王看著长出角与双翼的阿尔喀德斯,脸上浮现满满的笑意。



「你这还真是……怎么说呢,变得挺像个男子汉了嘛,杂种啊!不过你再怎么身为杂种,还真没想到会变成如此混沌的姿态啊!」



他站在教堂的钟楼上,一边俯视道路全体,一边发出与平常相同的声音:



「我还想说出现了什么罕见的景色才前来一看,没想到是这么讨我欢心的玩意儿。原来如此,或许你其实意外地拥有当小丑的才能呢。」



看来他是待在水晶之丘顶端的时候察觉到骚动,为了看看地上的光景而降临此地。警察队虽然掌握著他位于水晶之丘最上层的情报,但是由于这次原本就是预定以不局限于英雄王的完全隐密行动来进行,所以好像完全把他的事拋诸脑后了。



「来了吗,强悍的王啊。」



阿尔喀德斯抿嘴一笑,毫不在乎对方的挑衅放开弓。



然后,在他打算发动新的「十二荣耀」的瞬间──



中央地区的大道上,又出现了新的闯入者。



「喂──现在这是什么情形呀?」



听到从教堂阴影处传出的悠哉话语,众人随之望去,出现在那里的是警察队见过的容貌。



他们并未以什么特殊的方式华丽登场,而是「极其自然地」来到这个现场。



其中的一人,是让混杂了红发的金发随风飘舞的剑兵。



阿尔喀德斯戒备似的停止动作,英雄王虽然瞥了一眼,但或许是对他毫无兴趣,没做出任何发言。



看到这些英灵们和地面上的冲击坑,以及倒卧在地的警察们,剑兵询问身边面貌年幼的兵士:



「好像和我听说的不同耶?你不是说他们要采取隐密作战吗?」



被剑兵问到的士兵──西格玛面无表情,用平淡的语气回答:



「状况在移动期间出现变化了,如此而已。」



「是喔,那就没办法啦。」



在反覆进行著如此日常般对话的英灵与士兵身后,披著斗篷的女刺客也自然地现出身影。



警察队虽然在见到她时惊讶地皱了眉头──但是出现有别于他们反应的,是待在医院屋顶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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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群人是谁啊?」



对刺客在此出现之事觉得是场命运,而正想愉悦嘶吼之际──捷斯塔看向跟在她身边的两名男性。



他的脸上完全失去表情,直瞪著那两名男人。



「为什么,会待在我的刺客身边……?」



冷淡的眼神里充满著纯粹怒气的同时,吸血种静静地继续说道:



「而且……为什么?美丽刺客的身体,没有被我的魔力所玷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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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杰克先生!我马上使用治疗术式……!」



位于教堂后方的广场上──杰克无视慌忙的费拉特,一边感觉著一一聚集的英灵们的气息,一边咯咯发笑。



不只那名弓兵,还有未曾见过的英灵正在这座城市阔步横行,互相争夺彼此的传说。



觉得像自己这种都市传说参与其中实在奇怪,他有些自嘲地低喃:



「原来如此……我的确来自地狱啊。不过,这里也宛若一处地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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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比那群人稍晚一点,又有一名英灵正在前往医院前的大马路。



尽管这是他受唤而来后首次外出,但他却像对一切瞭若指掌地在道路中央阔步行进。



「真是的,就说了别让作家来做肉体劳动的事嘛。」



亚历山大‧大仲马一边抱怨,一边确实地往医院前进。



当然,警察局长并不知道这个事实。



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用令咒召回他吧。



不过,听闻部下的受害情况后正手忙脚乱的局长,无法连大仲马的动向都顾及到。



正因为大仲马明白此事,他才会像这样亲自走向现场。



不过,在临近能从远处看到全体状况的距离后,他便不再向前进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面露著与往常相同的大胆笑容──摊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卷轴。



「既然演员都展现勇气了,那我也来稍微更改一下顺序吧。」



接著,他看著远方的义肢警察──约翰,咯咯笑道:



「我不会让你只当个饱受惊吓的角色就下台的……像你这种小子,才该成为英雄啊。」



大仲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静静地在卷轴上开始撰写「故事」。



那是他赠与自己中意的演员们的,代替花束的小小礼物。



「……火枪手们,挑战风车吧【Musketeers' masquerade】。」



就在演员们自身也不知道这出故事有何意义的情况下──悲喜剧的舞台静悄悄地,却也确实地即将揭开下一阶段的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