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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下午。(2 / 2)


猎鹰:不意外,但是很困扰。04/07(日)17:54



明石:详细的内情还不明朗,总之我们想知道美军展开轰炸的时限。04/07(日)17:55



神盾:我能理解。04/07(日)17:56



猎鹰:你们打算抢先派出自卫队把事情摆平吗?04/07(日)17:56



明石:事关机密,恕我不能回答。04/07(日)17:57



猎鹰:说得也是,没关系。04/07(日)17:59



明石:很抱歉。假如美军要进行轰炸,我想他们会先把避难所里的民众撤离到别处去,你们认为呢?04/07(日)18:00



猎鹰:那当然。04/07(日)18:01



神盾:原来如此换句话说,你希望ryu大替你做实况报导,发现撤离的迹象就告诉你?04/07(日)18:01



汤姆猫☆:到时就可以见机展开作战,对吧?04/07(日)18:02



明石:没错。04/07(日)18:03



猎鹰:可是这样对ryu大来说很危险吧?要是美军发现他将避难所内部的情报泄漏给日本警方知道04/07(日)18:04



神盾:别告诉ryu大比较好,让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跟之前一样向我们报平安就行了。猎鹰打,麻烦你了。04/07(日)18:05



猎鹰:收到。04/07(日)18:06



猎鹰:我把明石先生在板上出现之后的留言记录全部删掉了。ryu大没用新留言,我想他应该还没看到。04/07(日)18:09



汤姆猫☆:要是他看到了,一定会来这里的。04/07(日)18:10



明石:麻烦各位了。04/07(日)18:11



神盾:明石先生以后请别在板上留言。就当作是我们这些朋友互相联络,而你碰巧在板上潜水,看见了我们聊天的内容。04/07(日)18:12



明石:那是当然。谢谢各位的协助。04/07(日)18:13



猎鹰:我们也不希望横须贺被胡乱轰炸啊!04/07(日)18:13



汤姆猫☆:就算失手炸错了,美军也一点都不在意啊。04/07(日)18:14



神盾:他们在越战春节攻势之中还满不在乎地炸掉自己的司令部呢!这回不过是多了民众这道脚镣而言。横须贺基地的人口有一万六千人,民众就算占了一半好了,也有八千人;应该会用升降地点较不受限制的CH46或CH53来回载运吧!04/07(日)18:15



「CH是什么?」



听来丰冈局长的问题,明石原想回答时海上骑士(SeaKnight)与超级种马(SuperStallion),后来又改口加以解释:「是大型运输直升机。」



猎鹰:单纯计算,一架直升机得往返一百六十趟才能载送完毕。04/07(日)18:17



神盾:若是增加直升机的数量,就能在更短的时间之内完成,计划的可行性很高。我想美军大概是打算从全国各地调飞机吧?运输直升机一开始往横田及厚木基地集结,就该注意了。厚木由我来盯着,汤姆大,你能帮忙留意横田吗?04/07(日)18:18



汤姆猫☆:交给我。反正我积了一堆特休没请,跟监个四、五天没问题。我会找朋友一起轮流监视。04/07(日)18:19



猎鹰:既然得运送超过八千人,事前应该会进行模拟训练;毕竟这计划事关重大,不可能直接上阵。冲绳的海军陆战队应该会有动作吧!04/07(日)18:20



汤姆猫☆:这种特殊作战少了海军陆战队根本不可能成功。若只是歼灭敌人,或许没受过特殊战斗训练也无所谓;可是要将民众送上直升机同时抵抗螯虾04/07(日)18:21



猎鹰:所以只有盯住海军陆战队,就能掌握美军的第一步行动。好,我去问问住在冲绳普天间基地附近的亲戚。04/07(日)18:22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自以为是专家吗?」



「普天之下最可怕的人种就是狂热分子,无论是那种领域的都一样。只有能好好利用,便会发挥连专家都自叹弗如的功效。」



这种人不但熟知全国所有可以拍摄到基地航空器起降的地点,还有一眼判别机种的本领;既然他们愿意效劳,自得好好利用。虽说外事课也会收集情报,但情报自然越是多元化越好,才能拼凑出最多真相。



神盾:明石先生,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行吗?04/07(日)18:23



明石:够多了。04/07(日)18:24



猎鹰:观察报告寄到刚才的信箱里就行了吧?04/07(日)18:24



明石:谢谢。04/07(日)18:25



神盾:那我们也该散会了。明石先生,这个聊天室你最后别再来了。04/07(日)18:26



猎鹰:对,请你定时上站和查看信件就行。假如你想联络我们,请寄信到刚才的免费信箱。等大家下线以后,我会把聊天记录全部删掉。04/07(日)18:28



明石:谢谢,那我就静待各位的消息了。04/07(日)18:29



「钓鱼手法挺高明的嘛!」



乌丸说了句不太中听的慰劳之辞。



「派个专人定时守信和上站吧!」



让他人查看邮件的感觉并不好,但是无可奈何。明石身为警备情报负责人,今后的负担将与日俱增。



接着众人继续召开会议,并决定将横须贺基地周围五公里内的居民完全撤离。这是为了替乌丸口中「势必出动的自卫队」建立适当的作战环境。



至于居民避难计划,则由警察与行政应变总部通力合作,拟定执行。



*



夏木等人中午以吐司果腹,晚餐则到了傍晚六点过后才有着落。两个大人与孩子们有样学样,花了两小时才做好一顿饭菜。



才刚开饭



「这什么东西啊?」



远藤圭介吃了一口碗里的白饭,边瞪着望。



「都糊成一团了,你连饭都不会煮啊?还有这个炸肉又是怎么回事?都焦成干了。」



「肉是我炸的,真抱歉啊!小鬼。」



坐在圭介身后的夏木突然给了他一拳。餐厅狭窄,桌椅之间的空间也小,用不着起身,手臂便能轻易触及身后的座位。



虽然夏木只是轻轻一槌,圭介却夸张地捂着脑袋。



「你你打我?」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啊?软弱小鬼!」



这个年代的小鬼不知道那个梗啦!冬原在一旁冷冷地打岔,夏木没理会他,继续说道:



「别的不说,你刚才帮上半点忙了吗?就连那些小鬼头都会帮忙拿餐具咧!」



夏木与动员忙着指挥孩童,明知国三三人组偷懒,却没时间去将他们揪回来。



孩子们虽然相对努力,但他们连刀子都那不好,根本不成战力;望也已经尽了力,不能怪她厨艺不佳,而夏木与冬原也只会煮些粗枝大叶的男人料理,最后只能拿油炸过的冷淡食品和酱菜配饭,再加上切完装盘便了事的沙拉,勉强凑合出一桌简陋的饭菜。至于味噌汤没时间做,只得割爱。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不爽就别吃啊!连半点忙都没帮上的人,别像有恋母情结的老公一样嫌东嫌西!」



「啰嗦!」



不知夏木的哪句话刺激了圭介,只见他满脸通红地怒吼着。



「女人不会煮饭就是爸妈没教好!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望停下筷子,低下了头,用力咬着嘴唇。看来这果然是她忍耐时的习惯动作。



望的弟弟翔从邻座倚向望,用力瞪着圭介,圭介察觉,也怒目相视。



「干嘛?有什么不爽就说啊!要是你说得出来的话!」



「我倒是比较怀疑你爸妈的教育方式。」



冬原哭笑不得地说道:



「反正啊,看你是要继续招惹夏木,还是要闭上嘴巴乖乖吃饭,选一个吧!让你这么一闹,其他孩子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



「什么招惹啊?我是疯狗吗?」



「我怎么会说你是疯狗呢?至少你懂得克制,比疯狗好上一点点。」



就在他们俩又开始斗嘴之际,望抬起头来,看着圭介。



「对不起,下回我会留意的,这次你就忍耐一下。」



她看在自己较为年长的份上而让步,但声音仍因不甘与屈辱而僵硬,显然还不够老成;然而,那努力老成的样子却惹人怜惜,至少比那个任性的小鬼更教人爱护。



好啦,该怎么整治这个小鬼呢?夏木内心摩拳擦掌。



「这么难吃的饭菜,我才不吃!」



圭介怒吼,用力站了起来一边情形之下,圆椅应该会跟着往后倒;但不巧的是,潜水艇里的座椅为固定式,因此圭介的膝盖后头反而狠狠地撞上椅面。险些栽了个四脚朝天的圭介更加气忿,脸孔涨得通红,粗暴地推开座位上的孩子们,离开了餐厅。他的目的地应该是分配给男生使用的居住区,但冬原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叮嘱道:



「别擅自跑到其他区域去啊!」



说来冬原也挺狠心的,居然不挽留圭介半句。



圭介的跟班高津雅之与吉田茂久一瞬间犹豫着该去追圭介或是留下来吃饭,最后决定优先填饱肚皮,于是匆匆忙忙睇扒着饭菜。



「别在意啦,小望姐姐煮得很好吃啊!」



打圆场的是中村亮太,他和翔同为六年级生,也是翔的好朋友。望露出五味杂陈的笑容,向亮太道谢。



「我也比较喜欢吃软软的饭!」



这稚嫩的声音出自于最年幼的西山光,他的哥哥阳从旁顶了他一下,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你前一阵子刚掉牙吧!」



「太硬我咬不动嘛!」



说着,光以筷子戳了戳焦黑的炸肉。「所以我讨厌这个」他喃喃说着,视线与夏木对上,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逃入船内时,他被夏木丢进舱口之中,至今仍心怀恐惧。



「把面衣剥掉再吃。下回我会注意,这次你就忍耐一下。」



夏木尴尬地说道,冬原则在一旁哈哈大笑。「你和小望说得一模一样啊!夏木。」



原来如此,就是这种尴尬啊!夏木看了望一眼,而被当成同病看待的望似乎受了伤,沮丧地低下头来。确实,夏木的炸肉惨不忍睹;女孩子的手艺被视为同样水准,自然是又羞又愧。



不过望煮的饭只差一步就成了粥,也是半斤八两。用不着这么沮丧吧?夏木心里有些不高兴,用力扒着碗里的饭。



「一次要煮十五人份,就算是妈妈来,也会拿捏不准的。毕竟现在时小家庭时代嘛!」



不愧是动员,安慰起人来一把罩。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不会做饭是事实。从前老是依赖我妈,几乎没帮过忙。假如以前有好好学做菜就好了。」



此时,跟班雅之及茂久吃完了饭,悄悄起身;夏木立即出声制止。



「你们要去哪里!」



「还用问吗?」



雅之嘟起了嘴,他应该是要赶往圭介身边报到吧!



「你们完全没帮忙做饭,等一下碗盘你们来洗。」



「不作不食。」



冬原也从旁帮腔。



「远藤没吃就走了,所以这次放过他;不过你们两个吃了吧?」



「那么难吃的」



雅之嘴里咕哝着与圭介相同的怨言。



「连抱怨的太台词都和主人一样,能不能有点创意啊?跟屁虫!又不是我们求你吃的,少要少爷脾气啦!」



坐着等大家吃完!夏木喝道,两人只得不情不愿地坐下来。他们虽然拥护圭介,却没胆量正面反抗夏木;就在因为这样,才只能当跟屁虫。



待孩子们全数用餐完毕,雅之与茂久被夏木赶去收拾碗盘。此时电视开始播放新闻,冬原调高音量



「啊!我要看追赶跑跳碰!」



光一发难,其他年幼的海珠便跟着吵闹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待会儿再给你们看。」



夏木将负责收拾的两人留在厨房,回到餐厅;吵闹的孩子们一见到他,顿失鸦雀无声。看来他们似乎很怕夏木,光黏着冬原,小声地吵着转台,显然较喜欢态度柔和的冬原。



夏木早知道自己不讨小孩喜欢,但见了如此的差别待遇,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话说在前头,冬原可比我狠心多了。



「对不起。」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夏木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邻座的望。



「年纪小的孩子很怕嗓门大的人。那些孩子也不敢亲近镇民会里嗓门较大的叔叔伯伯;听在小孩耳里,声音大就像是在骂人。」



岂只听起来像,夏木先前的确大怒咆哮,只差没爆了血管。夏木承认自己脾气不好,但那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狂怒,也难怪首当其冲的孩子们害怕。



「谢谢你特地打圆场,我本来就没孩子缘,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把他和镇民会里的「叔叔伯伯」相提并论,令他颇不以为然。不过,对一个特地出言安慰自己的孩子说这种话,未免有失成人风范。



「别说我了,你的个性就是这样吗?」



夏木反问,望不解地歪了歪头。



「老是顾虑东、顾虑西的,其实你用不着装乖啊。」



望露出大受伤害的表情。夏木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混账,为什么我的嘴巴老是这么笨啊?



若要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又显得是在自圆其说;夏木索性作罢,将视线移回电视上。此时,冬原突然插嘴:



「他的意思是叫你别太费心,让自己那么累。当然啦,你多费心,我们就落得轻松。对不起,夏很不会说话。」



望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孩子们也都对着冬原露出这种表情。联谊聊天时也是如此,夏木果然与妇孺合不来。



果不其然,新闻最先报导的便是横须贺事件。该事件似乎已正式定名为「横须贺甲壳类来袭事件」。



自卫队已受命救灾出动,将派出直升机前往救援受困于灾区的居民。救灾出动尚不允许使用武器,照这么看来,「雾潮号」的救援还得等上好一阵子。



新闻以特辑形式报导了孩童受困于「雾潮号」的消息。从采访直升机上拍摄到的「雾潮号」仍是老样子,大群螯虾盘踞其上,几乎看不见甲板;光是影像便足以说明救援的难度。



它们该不会是知道里头有食物,才紧黏着不放吧?夏木如此想着,又用力摇了摇头,甩去这个不祥的念头。



新闻又提到采访直升机为了拍摄「雾潮号」而飞近基地时受到美军警告,不得不离去。即使在这种时刻,美军依然神经质地严防外人近距离空拍军事设施。



无论如何,连知名媒体NHK都播报出来了,代表夏木与冬原泄漏消息并未白费;至少这件事不会被当成「不知情」处理但他们无法对孩子们提起这份忧虑,只能放在心里。



「喂,转到追赶跑跳碰啦!」



光向冬原撒娇。此时新闻正好换了则报导,冬原便转了台。然而,孩子们要求的频道也改播横须贺临时特别报导,留在餐厅中的孩童一齐发出不平之声。



接着又转了几台,仍旧是相同状况;唯独教育频道似乎将报导大任交给了综合频道,自顾自地播放学术节目。对孩子们而言,特别报导好像还胜过学术节目;只见他们随便挑了一个频道观看起来。



平时的餐厅里绝不会有这么多孩童。孩子们全神贯注地围观电视这种和平的光景放到了潜艇之中,反而凸显了状况的异常,



夏木又想起舰长便是为了这个状况而牺牲,不禁露出苦涩的表情。



夏木等人规定孩子们不可每天洗澡,只得每三天冲一次澡,想洗的人自行前往淋浴室。但潜艇之内毕竟没有孩童用的内裤及衣服,目前只好请他们一直穿着那一千零一套,但若是救援迟迟不到,便得想个办法才行。



潜水艇中最为宝贵的便是水,许多勇猛的队员为了节省淋浴及洗衣用水,往往连着十来天都不洗澡更衣;这点夏木与冬原也办得到,但要强迫孩子们比照办理,可就近乎虐待了。



夏木与冬原拿出备用毛巾发给孩子们,并指示想洗澡的人轮流使用淋浴室之后,便回到发令所商量。人手严重不足,无法随时留守发令所,因此他们曾要求司令部在联络之前先以无线电通知,但用餐期间内并无来电。



「反正电力充足,可以造水,就先让他们三天洗一次衣服吧!但衣服晾干之前该怎么办?」



「大家不是买了一堆免洗内裤?先向上岸的家伙征收吧!」



近年来百元商店盛行,潜艇水手具是大呼快哉。一群处于密闭空间、不能每天洗澡洗衣的男人累积下来的内衣裤与换洗衣物,臭味可是强烈到连计程车都拒载;要是一个没留意和其他衣物一块清洗,臭味便粘附不去,破坏力可谓无穷。



只有百元商店存在一天,穿过即丢的百元内裤便拥有稳坐水手的畅销排行榜冠军。夏木与冬原也从分发至潜艇的那一刻起开始蒙受其利,如今他们甚至怀疑:没有百元商店时的潜艇水手要怎么过活?



虽然不愿擅自翻动弟兄的行李,但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



「个子矮的人很多,尺寸应该没问题吧?把制服的袖子和裤管卷一卷,还可以凑合着穿」



或许是因为空间有限之故,分发到潜艇来的人多半身材矮小;身高一七五以上的夏木与冬原已算高大。



「换洗衣物搞定了,还有刷牙该怎么办?要是蛀了牙可就糟啦!又不能带去看牙医。」



没有队员会购置备用牙刷,又不能让孩子们使用他人用过的牙刷。



「叫他们用盐刷吧!盐不是有杀菌效果吗?」



「现在的孩子应该没用手指抹盐刷过牙吧!还得教他们怎么刷。」



冬原叹了口气。



此时,中村亮太冲进了敞开的发令所之中。



哇!出了什么事?两人连忙起身,亮太一面喘气,一面叫道:



「翔和圭介打起来了!」



又是那个小鬼!夏木啧了一声,正要冲出发令所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他们人在哪里?」



「在我们的房间!」



开发的居住区似乎成了「在我们的房间」。



「他姐姐在干嘛?」



望应该不会让放任弟弟和人打架,她怎么了?亮太一面跟上,一面困扰地回答:



「小望姐姐在洗澡」



毕竟不是家人,不好开门叫她最近的孩子都很早熟。



一接近位于最下层的居住区,便传来了圭介的怒吼声:



「我说的是事实,要是你不服气,就管好你姐啊!」



夏木冲进房里,只见翔与圭介在狭窄的通道上扭打成一团或该说是倒在狭长的地板上互相推挤,房里狭窄,光是塞入细长的三层床铺便已满满当当,根本没有足以扭打的空间。



看来似乎是翔要凑上前去打人,而圭介将他推开。孩子们全都到床上避难,不知如何出手制止两人,只能旁观。



「你们在干什么!」



听见夏木的怒吼声,互相推挤的两人倏然缩起身子;然而,翔却趁着圭介回头看夏木之际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好痛!干什么!死小鬼!」



圭介用力揍了翔的脑袋一拳,虽说打架本来就是不留情面,但国三与小六的体格差距甚大,圭介居然完全没留情。被揍的翔并未掉泪,只是怒视着圭介,嘴唇抿成一条线的样子像极了姐姐望。



「还不住手!」



见圭介骑到翔身上,夏木抓住他的衣襟,单手便将他提起来。圭介被这么不由分说地衣拎,吊得喘不过气来。



夏木将两人分开至通道的左右两侧,低声喝道: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表面上这么问,其实心里早就认定错在圭介。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圭介忿忿不平。



「亏她还是女的,却笨成那副德行,一点用处都没有?都高三了还不会煮饭,爸妈是怎么教的啊!追根究底,会逃到这里来也都是她害的!都是她拉着大家逃跑,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要是没跟着她,现在大家早回家了!」



翔没回嘴,只是默默地以怒火中烧的双眸瞪着圭介。



「喂!」



夏木的声音转为低沉,圭介反而打了个颤。



「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刚才那番话窝囊到了极点。」



圭介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夏木无视于他,转向翔:



「你也一样,为什么不回嘴?人家找碴,你好不吭声?」



对不起。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夏木回头一看,只见她站在入口,似乎是光叫她来的;或许是匆忙出浴之故,一头湿润的短发还滴着水珠。



「那孩子不会说话。」



听了这句话,夏木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方才的那番训斥多么冒失啊!夏木浑身僵硬,诅咒着自己的粗心。



望朝着圭介深深地低下了头,直至讽刺的地步不,这应该就是望竭尽所能的讽刺吧!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以后又什么不满请直接找我。」



她直视圭介的眼神强悍得连第三者都为之胆怯,与翔那燃着熊熊烈火的眼神一模一样,这对姐弟真的极为相像。



圭介咂了咂嘴,将视线从望身上别开。



「小翔,你的嘴巴破了,我替你擦药。」



在这种时候,冬原总是能绝妙谛打破尴尬局面。夏木不禁在内心对冬原合掌一拜。



「好了,快去吧!」



他把翔推向冬原,望接过走来的翔,便与冬原离开了。



夏木一脸不悦睇瞪着圭介。



「你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圭介反问的语气,显示出他是明知故问。



「翔不会说话的事。」



吃饭时,圭介曾对怒视自己的翔这么说有什么不爽就说啊!要是你说得出来的话!



夏木对着默默不语的圭介啐道:



「你真是个差劲透顶的男人。」



圭介心有不甘睇皱起脸孔,但夏木并不理会他,径自离开了居住区。



餐厅里,冬原已经开始替翔擦药,望与亮太则陪在一旁,还有糊里糊涂跟来的西山兄弟也在一块。



冬原将沾了消毒液的脱脂棉放到翔划破的嘴唇之上。换作一般情况,这应该是痛得大叫的场面,但翔依旧只是皱着眉头,并未出声。



「对不起。」



夏木捡了个空位坐下,喃喃地说道。望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我一开始就该说的。因为其他孩子都知道,我就疏忽了。」



「是啊!这是小望的疏忽,这种事该早点讲嘛!」



听冬原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夏木正想归罪,却反被他轻轻一瞪。



「别因为心烦意乱就会错意啦!真窝囊,发不出声音代表出了事无法求救,这么重要的事不早点说,等出事了才讲就晚啦!」



「说得也是,对不起。」



望对着冬原及夏木低头致歉。虽说事先并不知情,但夏木方才说了那番冒失话,心里已是愧疚不已;如今又被反过来道歉,更是羞惭万分。



「小翔听不见吗?」



这种时候能不涉私情,一切秉公处理,正是冬原的过人之处。望还没回答,翔边先摇了摇头,证明自己并非听不见。



「他听得见,只是不能说话。是心因性的问题。」



夏木与冬原无权过问别人的隐私,因此没再追问。



「话说回来,那个远藤小弟实在教人伤脑筋耶!」



冬原替翔拭去嘴唇上的血厚,被合上急救箱。伤口在嘴唇上,所以没办法贴OK绷。



「因为远藤他讨厌我们。」



望垂下眼,夏木与冬原面面相觑,那种反应可不是简单一句讨厌就能解释的。夏木与冬原也有过类似经验,但无处宣泄的情感扭曲至此的理由,却是他们无法明白的。



「没关系啦!我很喜欢翔,也喜欢小望姐姐啊!」



亮太拼命地打圆场。虽然不知道什么没关系,不过这话似乎达到了安慰望与翔的效果;只见他们俩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我也很喜欢小望姐姐,因为她很漂亮!」



最为年幼的光说得老气横秋,惹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当天的事件就此落幕不,还没结束。



最后一个事件发生于日期即将变换的深夜,而对于夏木与冬原而言,那是最为棘手的事件。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摇晃夏木的身体,把他吓得跳了起来,脑袋结结实实地撞上三层床铺的低矮天花板。



「~~~~~~~~~~!」



夏木痛得哼不出声,一旁的西山阳探过头来看着他。为何阳会从男生房跑到夏木就寝的另一个居住区来?正当夏木讶异之时,阳开口了。



「夏木叔叔!」



「不是叔叔,是哥哥。叫我夏木哥哥。」



「夏木哥哥。」



「乖。」



床铺的高度不足以让夏木坐起身子,因为他转向阳,柱起手肘。阳难以启齿睇说道:



「光尿床了」



「什么?」



此时,地板传来了小孩的啜泣声。夏木从床上探出头来一看,原来光也一起来了,正蹲在地上哭泣。



哇!又给我找麻烦!夏木心里叫苦连天,但这个年纪的小孩尿床,又不好苛责。



话说回来



「干嘛不去找冬原啊?你们不是很喜欢他吗?」



白天醒着时,夏木与冬原每隔一个小时便确认一遍无线电;而夜间为应紧急联络,则由其中一人在发令所里打地铺,经过了公正的猜拳成寻之后,今晚决定由冬原留守发令所,而这件事孩子们也都知道。



阳如此回答夏木的怨言



「冬原哥哥说这是夏木哥哥负责的。」



用不着交代,阳就自动称呼冬原为哥哥,已经让夏木颇不痛快了;现在听说冬原的奸计,更是气忿难当。



夏木滑下床铺,直接朝发令所出发。夜间照明时红色灯光,即使他仍睡眼惺忪,也不觉得此言,西山兄弟见夏木竟然不往男生房走,一脸困惑,却还是跟在后头。



「你这混账,不要把事情都推给我!」



冬原裹着毛毯背对夏木,但夏木很清楚他是装睡。



「喂!」



夏木一把扯开毛毯,只见冬原身穿与夏木相仿的运动服,不情不愿地起身。



「我血压低,让我睡嘛!真是的」



「啰嗦!你有那么柔弱吗?」



他们一面小声斗嘴,一面走向男生房。其他孩童大概是白天累了,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完全没发现两人正将收纳式床垫装进皮箱搬走。他们先讲床垫搬到通道上,剥下床单,并脱下光尿湿的裤子与内裤。



「你现在还会尿床啊?」



冬原询问,阳代替抽抽噎噎的光回答:



「本来已经不会了但他说他害怕,不敢起床。」



见两人面露不解之色,阳又继续说明:



「我们的房间晚上会有喀兹喀兹的声音,他害怕,不敢起床,拖着拖着就尿床了。」



应该是螯虾攀在外壳上发出的声音。夏木就寝时也听见了,夜深人静,声音更是响亮。



「你怕螯虾跑进来?」



夏木询问,光抽抽噎噎地点头。想必是白天被螯虾追赶的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吧!



「你放心,除非拿鱼雷来轰,否则别想在这艘潜艇上挖洞。螯虾绝对进不来的。」



「真的?」



「真的。」



夏木一面保证,一面带头走向洗手台。床单可用水清洗,但床垫却只能沾水拍打,还是去装桶水来用吧!



一靠近洗脸台,便传来了潺潺的水流声。潜艇内的水龙头只有一离手便会自动回到原位,可见是有人故意开着水,夏木心中讶异,走向昏暗的红色灯光,水声却毫无止息的迹象。



「是谁?我说过不准浪费水吧!」



夏木一出声,那人便胆颤心惊地缩起身子。缩起身子的人是望,她离开了分配为女生房的士官居住区,来到这里。望将浸在洗手台里的床单抱到身体之前。



原来连翔也尿床啦?正当夏木感到无奈之际,突然发现望并未着牛仔裤,只有上身穿着T恤,一双细嫩的裸足从她低头抱着的床单底下探了出来。她的身材过瘦,穿着牛仔裤时就像是个少年,但未着衣物时的身体曲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夏木刚睡醒的脑袋一时无法判读是怎么回事,默默地呆立了好一阵子,冬原亦然。



「对不起。」



望颤着声音说道。在红色灯光照射之下呈现黑色的被单污痕是红的?



「西山兄弟,我们到下面去。」



「为什么?」



「别问了!」



背后传来的冬原声音之中也带着焦虑。慢着,这种局面应该由你来处理吧!夏木暗想,但如今才要在狭窄的通道上改变前后位置,又显得太过刻意。



冬原带走西山兄弟之后,望挤出了小小的声音。



「本来这个月应该还不到时候的,却来了我以为还要好一阵子才会来,就没去注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弄脏了。」



「不呃,发生了那么多事,身体难免不对劲嘛!听说精神状态也会影响,对吧?」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等一下。」



夏木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被留下的望等候片刻之后,夏木跑了回来。



「现在只有这些东西,你凑合着用。」



夏木递出的是装了脱脂棉的袋子。望满心意外地收下因为夏木看来并不像是如此细心的人。



「不够了再说一声,应该还有。还有这个。」



夏木递出了另一手抱着的东西,是件摺好的蓝色作业服与标签尚未剪下的内裤。



「这衣服的主人身材和你差不多,应该是洗了以后还没穿过。内裤虽然是男用,不过是全新的。最近在百元商店可以买到免洗内裤,大家都买了一堆囤放。不必洗,省事多了」



瞧夏木拉拉杂杂地说了堆废话,便知他相当紧张。望很感激他替自己准备替换衣物,但她根本腾不出手来拿;没察觉这一点而递出衣物,想必而是紧张的证据吧!



「呃,我没手拿。」



「啊,是吗?对喔!抱歉,那我放在这里。」



说着,夏木走向狭窄的单人淋浴间,打开门,将换洗洗衣物放在里头的固定式毛巾架上。



「淋浴室给你用,床单就别管了。反正多得很,你放到外头来,我拿去丢。」



「床垫也」



「反正上头的痕迹是洗不掉了,你就叠好放着。以后我再清理,你睡其他的床。还有,那边的洗衣机可以用,你趁着晚上把衣服洗好。洗衣粉就放在洗衣机上。」



对不起,不好意思,谢谢



望原想这么说,谁知一开口便泪水盈眶。刚才她明明还能正常说话的。



不得不道歉让她觉得丢脸、窝囊又难堪。



假如没碰上这种状况,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根本无须向任何人道歉。



「!」



望知道夏木会担心,却止不住泪水。



为什么我是女人?假如我命中注定得碰上这种遭遇,为何要生为女人?



生为女人,却未尝过半点甜头。没有女人的娇美俏丽,却得在这种时候承受女人的痛楚。



「对起、我没事。」



「别说了,不用硬撑。」



你不必道歉,说着,夏木拍了拍望的头。



「都是因为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害你平白出丑。对不起。」



夏木的这番话,俾安慰她「这并不是丑事」更为受用,几时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曝了光仍教她难为情。



「你去冲个凉吧!」



夏木大刺刺地说道,望只能连连点头。



正当夏木在餐厅里等望时,冬原走上楼来。



「我替小光换了衣服,安顿他们两个睡了。小望呢?」



「在洗澡。」



真是伤脑筋啊!冬原喃喃说着并坐了下来。



「原来有女孩子在就回遇到这种问题啊。」



「她一点女人味也没用,所以我就疏忽啦!」冬原坦白说道:「虽然她是个乖孩子,不过老实说,我宁可她不在这里。」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就是因为喜欢才这么想啊!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被素昧平生的人看到那种场面。」



那倒是。夏木点头附和,又突然好奇问道:



「这么一提,你从一开始就很看重森生姐,为什么?」



「哦,这个啊!」



冬原吃吃笑着。



「因为她打一开始就是个女中豪杰啊!」



打一开始打从孩子们被逼到楼梯平台上,冬原前去抢救的时候吗?夏木当时忙着对付螯虾,没看见情况。



「那些孩子心里害怕,不管我怎么呼唤都不敢跳下来;结果时她抱起小光,丢了下来。」



「还真有魄力啊!」



「是吧?后来的人就一个接一个跳下来了。她的决断力与行动力的确国人,还自愿殿后啊!」



那忍气吞声时咬着嘴唇、心有不甘的表情,以及在居住区里直视圭介的坚毅眼神,在在让人感受到她的韧性。



正因为如此,望平时那种顾虑周遭而压抑自己的样子更显得反常。圭介找碴时也一样,纵然只是做做样子,其实当时望根本也无须道歉。为何她要如此忍气吞声?



「你为她做了什么?」



被冬原这么一问,夏木才回过神来,说出他给了望脱脂棉及替换衣物之事。冬原笑道:



「你这次还挺机灵的嘛!」



「还不都是因为你跑了!」



夏木逮住机会大骂冬原。



「应付女人是你的专长吧!刚才居然带着小鬼先下楼!」



「就位置上来说,我出面不自然嘛!你又杵在那儿动也不动,要是我把你推开走上前,岂不显得很奇怪吗?我也很辛苦啊!尿床床垫都是我收拾的,西山兄弟又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回答?」



洗完的衣服无法一晚就干,明天早上孩子们看见望换了衣服,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到时要怎么说明?



「我说她大概是身体不舒服。」



「明天也用这套说辞?」



说望吐了,或是睡觉时流了一身汗?这种说辞很牵强,年长的孩子大概会察觉真相,不过也别无他法。



「真可怜。」



比起死在螯虾脚下固然是好得多,不过现在这儿只有她一个女人,生理周期又弄得众人皆知,不知心里有多难堪。当然,夏木等人也只能靠想象来揣摩她的难堪。



日期改变约一个小时之后,望回到餐厅里来。蓝色作业服虽然略显松垮,但长度似乎还合身,昏暗的红色灯光消解了彼此的尴尬。



「都弄好了?」



听了动员这若无其事的一问,望似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回答:「弄好了。」看来她已经将一切处理完毕。



「对不起,我可以一并洗床单吗?还有,请给我一桶水,让我把床垫擦一擦。」



「反正要丢了,没关系啦!」



夏木这话是出于体恤之意,但望却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对不起,就算要丢,我还是想先清理一下。」



「哦是吗?那就随你吧!」



这些细微的感受正是男人难以明白的。对女人而言,弄脏的东西似乎不是丢了便罢,还得顾虑经手的人。



体贴他人却得处处受限,实在是种教人心焦的情况。再怎么设身处地替望着想,依然有道无法跨越也无法想象的障壁存在。为什么潜水艇中没有女性自卫官(WAVE)呢?



望走近士官居住区,又抱着自己的衣物走出来,并直接走向打水场。



过了片刻,她提了桶水回来,又走入居住区。夏木与冬原不好帮忙,只能百无聊赖地等她干完活儿。



「我就直接问了,小望,你的量大概有多少?」



这是个一般男人绝不会问,或该说连想都想不到的问题,但冬原问起来却极为干脆。



量望理所当然地听懂了这个省略后的问题。量就是量。



「应该如一般人差不多。」



当然,她从未和别人比较过。



「那大概是一个礼拜?」



冬原的问题道道切中要点,显然私下常和女人相处。



「到了第七天就几乎结束了,只有头两天比较多。」



「是吗?那今明两天得多注意。我会多拿点替换用的内裤给你,要是用完了就说一声。内裤是免洗的,毕竟已经要求其他孩子进来别洗衣物,不好让你一个人破例。你要洗自己的衣物时,原则上用手洗,别引起其他人注意。」



「呃,假如有多的保鲜膜及盒装面纸请分给我,我好拿来垫裤子。」



「哦,这是个办法。不过,不会闷吗?」



「总比弄脏衣服好。脱脂棉不好垫,我怕歪掉。」



冬原淡然的说话方式反而令人自在,连望都为自己能如此坦然回答而感到意外。



「OK,不弄脏比舒适感优先,是吧?那我再给你垃圾袋,你可以当床单用。会生理痛吗?」



「头几天比较痛。」



「那还得给你阿斯匹灵。」



夏木将动用所说的东西全数找齐,交给了望,并说好须等其他孩子入睡以后才可淋浴,但不可洗头,之后便当场解散。夜已经是深了。



「晚安,好好睡吧!小孩晚起没关系。」



冬原背对着望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由于他走得太干脆,望没机会叫住他。



「那我也要走了。」



夏木也跟着离去,望连忙留住他。总不能对两个人都失了礼数。



「对不起。」



听了这句话,夏木转过身来,用力地指着望。



「别说这种话。」



面对这道出乎意料的强硬声音,望困惑地眨着眼。



「别道歉。我知道你觉得很难为情,但你做错了什么吗?」



「可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



「你做错了什么吗?」



夏木再度重复:



「你的月经来了事错事吗?你有月经,是你的『错』吗?」



望有些无助地摇了摇头见了夏木的表情,她又连忙加重了摇头的力道。



「别老是用抱歉、对不起这类的话来逃避。我干嘛要因为一个女人月经来潮而接受道歉?我又没有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三个字来得突然,望有些不解其意,却又觉得没必要刻意追问,便保持沉默,听着夏木说话。



「觉得难为情是在所难免,可是不要向任何人道歉。拿出骨气来,不是你忍气吞声就能解决任何事。」



哦!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是看着下面吓人的表情,望突然懂了。



他是在担心圭介的事。圭介总是找尽机会挑衅,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又要如何加油添醋睇胡说八道了。夏木与冬原毕竟无法一直守在望身边。



自己的尊严由自己来保护这就是夏木言下之意。



对于早已习惯息事宁人的望而言,这是种新鲜的训示。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望说道。



「及格。」



丢下这句如考官般的评语后,夏木便离开了餐厅。望暗想,他大概是个不擅温言款语的人吧!他说话时的口气虽凶,但表情一直显得相当懊恼,似乎是在气自己不懂得说话。



在望回居住区的路上,以及回到居住区之后虽然在素昧平生的男人面前出了丑,但不知何故,她的心情并不烦乱。